百川年初刚过十四岁生辰,家就住在狐族领地旁,因离得近,母亲就在族中谋了份差事,负责料理日常起居。族中长老大多深居简出,也不常为难下人,于是百川一家的日子过得还算滋run。
百川的姐姐借着前年大改族规的东风,随父兄一齐到外经商,没成想竟与洪都某家药堂的大夫看对了眼,便风风光光办了婚事。外tou的世界总是比南诏热闹得多,母亲曾旁敲侧击地问过他,若是他不想留在南诏,也可以去外tou闯dang,在洪都寻份差事,姐弟俩也有个照应。可百川不想,他笑嘻嘻地拥在母亲shen旁:“我才不出南诏呢,娘,我就跟着你。”
“臭小子!”母亲嗔怒地赏了他一个脑瓜崩,“最近族长在里tou养伤,你可别到chu1瞎逛冲撞了贵人。”
“知dao了知dao了。”
关于这位少族长,不对,如今应当叫族长,近水楼台先得月,百川可比其他南诏子民知晓更多族中密辛。听闻他刚出生时就因天降异象、jin骨奇特,被抱离了亲生父母shen边,转由狐族长老们共同抚养成人,百川在他出关的赤荣盛会时远远地看过一眼,只觉得飘然若仙、丰神异彩,竟有南诏少年失了神,在盛会中大胆向神子示爱,着实惊煞众人。
虽说南诏民风开放,可千年来施行的族规是定死的,圣教的神子圣女为永葆贞洁,不得嫁娶、不得私通、不得叛逃……仿若禁锢在层层戒律法条之下的美丽空壳,无yu无求,不得自由。可百川觉得,今日的这位族长或许就是南诏的变数,他先是叛逃出南诏领地,更是违抗族命与旁人结为连理,犯下重重大错后仍能以铁血手腕执掌南诏,凭一己之力解了封闭南诏百年的族规,让南诏子民此生还能踏上汉人的土地。
“百川,过来帮忙搭把手!”
百川连忙将脑袋里那些胡思乱想丢出去,应dao:“娘,我来了!”
“厨房刚烧的洗澡水,你帮忙将水抬到最里tou的院子门口就行,自然有人接应。”
“……啊?娘,长老们这大清早的怎就要沐浴啊?”
母亲忍无可忍地往他后脑勺拍了一掌:“guan好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别问那么多!”
等百川终于将水桶拎到小院门口时,便看到有个陌生面孔推开里屋的门,缓缓向他走来:“实在抱歉,大早上给你们添麻烦了……”
那人约八尺高,长发用布条随意束在touding,剑眉星目,长shen玉立,礼貌之余带着些难以靠近的疏离。似乎是刚起床不久,亵衣外只松松地披了一件松霜绿色的外袍,眉宇之间有些许倦意。
百川从未在南诏见过此人,愣愣地盯着对方,半晌才反应过来:“啊,不麻烦不麻烦,有什么需要的同我说一声就好。”
等他走出院门好远的距离,才猛得回过神来。
不会那人就是族长在外私藏多年的……族长夫人吧?
龚俊将洗澡水抬进屋子,脱了外袍去床榻上低声哄张哲瀚起床沐浴。张哲瀚将tou埋进被褥,正睡得双颊一片chao红,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来人,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嘴里哼哼唧唧:“……再睡会。”
他的动作幅度一大,就lou出了被褥遮盖住的光洁臂膀,和上tou暧昧的红印和指痕。
龚俊替他将散落的发丝拢至耳后,揶揄他:“不知dao是谁信誓旦旦地同我说,自己在南诏从来都是雷打不动早起练武的,怎么我才来半月,就逮着你三四回赖床了?”
“……还有脸说,gun你的dan。”张哲瀚嘴上没好气地回话,手上却搂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