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求,为他人不惜牺牲自己的一生呢?
这个问题困扰了羊覆雨好多年。
“覆雨,你别这么说玉。他叫我一声‘哥’,我容他到今天。那些事是我没有办法的时候,他愿意的。”
“谁要我放权我就放。只要我辞职得够快,谁能让我吃上牢饭?”
有时蜚语亦真相。
徐度一风光了这些年,想查谁查谁,想提谁提谁,锋芒未尽出,已树敌无数。有些刀枪就是龚玉用磨平的。
始于某位大佬的索贿;始于他对吴淩说的那句“反正不能让玉去”而他的线人在门外听见;始于事后龚玉对他哥的搪“旧金主,想我了。我进去哐哐两颗小药拍嘴里,她觉得我太苦,抱着我腰哭,什么都没发生”;始于徐度一的三十二岁, 龚玉的三十一岁。
止于龚玉被贵人青眼的三十四岁。纵他对金嘉善无意,也不能容她探知他虔心掩盖的阴私。她不能在金老面前说他半句坏话。
为避嫌,他让他遁去中南大省最繁荣的城市,结婚生子。
他毕业于名校 ,考公,被女领导包养。被甩后怕言,下海,骗父母没辞职。卖肉金主落,招安,了他的线人。重新考公务员,挂名,仍他的线人。
然后再陪人睡,一次、两次……从良后复出只三年,却有很多次。
覆雨,别这么说玉。
覆雨、玉,形似的名字,形似的叫法,羊覆雨唯有在心底苦笑,徐度一把这样的人也当和他一样的兄弟。
看着兄弟说着自愿,一次次地为他委。那人混惯风月场,高接近一米九,年轻时仍有雌雄莫辨之美,随年龄而渐显其阳刚,仍是媚意透骨。那几年他该是怎样痛切而又享受。
痛切于自无力,享受于这样的便利。
是最廉价的代价。
尤其是不用自己付出的时候。哪怕对方是个男人,也很难感同受吧。
羊覆雨想,徐度一肯牺牲,大概因为有人为他牺牲。
可是牺牲者的服务对象并不指向为他牺牲的人,链条总有一环尽没有光。
徐度一为沈正清,龚玉为徐度一。
前者高尚到,后者匍匐到泥。
什么阳谋、大业、为天下先,什么卖、畸情、勾引男人,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
谋其职,先在其位。
功业不成,何谈家国。
——不能掌控这个国家,被那些虫豸驱使,治国怎能搞得好?所以拼尽全力也要爬上高位。
他生来优容,所以用不着这样的牺牲。
答案他似乎找到了。羊覆雨倾一杯酒,都不免为徐度一庆幸,好歹结束了这种关系。
“今年筹款真难。还是令母大气,你替我多谢羊董。”徐度一用了个安全的话题打破沉默,海底捞起月。
规定摆着,不能往直系血亲派系捐款,就往儿子兄弟派系捐。保守派没稳定大金主,最稳定的就是羊母的敬唯药业,一般每年在四百万到八百万不等,这次企捐破格捐了一千多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