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荀彧面上浮起几分惊喜,起shen朝她见礼
“令君,清瘦了许多”
许沫伸手抚向他的面颊,虽荀彧未躲,但她还是在半途收回了想要chu2碰的手
“殿下,终于长大了”,荀彧笑了笑,目光悠远而伤感,像是在透过十几年前那个秋夜里的少年人
“是啊”,许沫附和着微笑dao,“令君却风华依旧”
“只是过于cao2劳了”,许沫坐到案几旁,随意翻了翻摞着的官员名录,“这么多人,就没有合心得用的吗?”
“有是有,可却不够”,荀彧握拳抵在chun边,突然咳嗽了两声
许沫赶忙示意了一下,叫他坐在对面,“令君怎么了?可找董奉看过?”
“医过了,药也喝着”,荀彧整理了下被她打散的本子,眼神温和而平静,像是对自己的shenti状况并不在意
积劳成疾,他这是生生累病的
许沫愧疚地不敢与他对视,陈留能有今日,至少有荀彧一半的苦功,在她统一天下的过程中,举步维艰的那个人,总是他
反观她自己,仔细想想,这举国上下的重担全压在他一人shen上,是她这个主公的不负责任
许沫时常觉得,他很理解自己,不论是多么惊世骇俗,不容于世的理论,他永远在背后默默撑持她,贯彻她的政令和思想,她也因此宽怀万分
可如果当年他没有选择追随她,也许今时今日,又会有不同的光景
即使她将他当作前行的指引,亦师亦友这十几载,她早就明白,他其实适合辅佐许多人,飞黄腾达,功成名就,更是不在话下,他本可以轻易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他只是额外想要懂她,所以才懂得她
于是选择了这条尤其险阻坎坷的dao路
而这其中,她chui灰不费,才是那个不pei的人
“令君,辛苦了”,许沫闭了闭眼,不知该说些什么
“殿下莫要多想”,荀彧的手隔空伸向她,手中的书册卷起,盖在她的手背上,像是两人的手遥遥交握在一起
他曾不止一次地纠正过许沫的态度,她似乎在臣子的牺牲和忠诚上,抱有一种特殊的不pei得感
可这就是他的选择,她是,陈留亦是
更何况,陈留的每个人,都由衷地承认她的强大和崇高,认可她的贡献,没有她,乱世中就不会有陈留这样,一片使人安乐容shen的桃源
她实现了当初的诺言,她当然值得
多说无用,荀彧不厌其烦地向她保证着,“殿下可以去zuo任何想zuo的事,不guan发生什么,有臣在”
许沫眨着眼,收回了矫情的想法,“如今时机成熟,令君,我们该走下一步了”
猜猜是什么?许沫递给荀彧一个暗示的眼神
“变法”,两人异口同声地说,许沫和荀彧对视一眼,各自笑开
“令君觉得如何?”
她抛出的问题像是有意评测他,荀彧看着她灵动又顽pi的表情,也lou出温和的笑意,“如今陈留初定,按步循序,废nu夺田,兴商改制,仓廪实而刑律变,不外如是”
有dao是万两黄金容易得,知己一个也难求,许沫听了他的话,不禁抚掌而笑
她早先和荀彧讨论,制定了许多适用于新社会的法条,虽然这些年也陆陆续续落实了大bu分,可到底零散,缺乏整理,没能确立个统一而分治的名目,眼下社会形态逐渐稳定下来,是时候将这件待办事宜提上日程了
这件事真正落实下去还有很多细节,两人遂逐一展开,聊起了各类法案的规定范围和约束力度,聊起了民主选官制度,聊起了财产公私划分和税收征guan,等等等等
迄今为止,天下局势分布,距乱世初期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公元198年,刘协经许沫授意,册封刘备为豫州牧,彼时在诸侯间辗转liu落的刘备,回到豫州落脚,弘毅宽厚,知人待士,推行屯田,整饬风纪,一改豫州世荒民饥的惨相,收获了百姓的赞颂和爱dai
他在占领豫州后,常与徐州牧陶谦交好,却说这陶谦,也是个奇人,他在早年疑似杀害曹cao2父亲曹嵩,晚年一直被曹cao2攻打,若不是那时许沫在兖州牵制,想必曹cao2就领着大bu队杀上门去,为父报仇了
后来陶谦shen死,刘备暂令徐州牧
也是同年,孙策在江东打败了袁术,占领扬州,袁术从扬州逃难,霸占了徐州,横征暴敛,奢靡享乐,逍遥忘忧,全然不知危险将近,致使bu众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