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待人的态度与众不同,他像只是随口一说,又像是真心发令,混不在乎几人真实的份来历,只是讲着讲着便急躁起来,“你们若是不去,便别拦着兄弟我办事,走开,走开!”
“唉”,许沫摊手一拦,“我们怎么不去,人命至重,有贵千金呐”
“你倒是个大善人”,那小吏拿眼觑她,说不上是在阴阳怪气,还是由衷称赞
许沫闻言挑了挑眉,连徐庶都被他的话激得冷下脸,手掌按在剑上,许沫微微抬手压下他,展臂拍了拍一旁的董奉,朝那小吏解释
“我们两个去可以,只是我这弟兄,自幼学医,或许能帮上别的忙”
那小吏又偏看看她,神色略变了变,“成啊,叫他跟着郎中先到村里去”
许沫和徐庶跟着队伍,一行人走到一林子里,人群散开,两人仗着武艺在,倒也卖力采了大量的药材,尤其是徐庶,收获极其丰厚
等到药材熬煮成汤,几人在树下闲坐,捧着预防的汤剂慢慢喝着,上午见过的小吏又凑过来
“我之前的话,郎君别放在心上”,他拱手对着许沫作揖赔罪
“不必如此”,许沫连忙扶起他,“我先前所言,也都是真的,在我心里,救人命,胜造浮屠,所以有没有你说的那些话,我都会救”,这人之前无非是不信任,加上激将法,出口的话才那么不中听
“郎君真是个好人”,小吏如今诚心诚意地夸赞,倒叫许沫不自在了起来,“而且我观面相,郎君日后定是有大造化的”
“哦?先生还懂此?”
许沫望着他带了面的脸,脑海中忽然闪过一缕猜测,她看了看私下没有别人,压低了声,“其实不瞒先生,孤是自陈留而来,斗胆请教……先生高姓?”
小吏的眼中划过诧异,却转瞬即逝,他好像不如何震惊,也不如何惶恐,反而脸色霎时难看下来,“你同我说这些作甚?我在豫州任职,便是在玄德公麾下领事,你还指望我与你相交不成?”
“大胆!”
徐庶起怒喝,“不识好歹!”
“好了”,许沫制止了两人的争吵,意有所指,“这豫州牧乃是朝廷委任,其中来龙去脉,先生当真不了解?更何况孤是仰慕先生的品行,不忍明珠蒙尘而已,敢问先生在豫州,官居什么要职啊?”
“呵”,小吏毫不客气地嗤笑着,对她傲慢的话语反相讥,“正是了解,你一届乱臣,好大的口气!”
“可见你这人全无忠君爱民之心,想必适才那般,亦是作戏罢了”
“放肆!竖子无礼!”
沙哑的厉斥响起,眨眼间,徐庶已经到了他侧,掌中的匕首隐蔽地横在他颈间,“我主此番沿途走走停停,夙夜匪懈,救下命不知凡几,安是你这卖弄口之徒可以质询?”
“元直”,许沫上前按下徐庶的手
小吏听得她呼唤的名字,眸光闪烁了两下,当下理了理衣襟,回“哼”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