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复回答了一遍又一遍在阿蒙家的细节,以及和阿蒙交谈的内容,到后来他也不记得自己到底重复了多少遍。周明瑞没有错过女警员一闪而过的微妙神色,但他来不及尴尬,就被迫投入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之中,简直像回到了七年前的高考前夕。
讯问终于结束,周明瑞听着警员对他说:“感谢您的合,还需要排查一下您的通讯设备记录,完成之后您就可以离开了。”
对方又补充一句:“上会有警员带您到休息室去,辛苦了。”
“你们才辛苦了。”周明瑞向他们点点,“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我和白先生他们也算是有点交情。”
警员犹豫了一下:“我带您去层吧。”
周明瑞一开始还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心想自己描述的难不够清楚吗?音乐家发散着自己的思维,白他们的情况也是不能透的情报?袭击的恐怖分子还没有死?
他思维的角从楼铺展开,无形之间牵连着周围的一切。绝对音感告诉他风声和远车喇叭的音调,还有一个……周明瑞看向一百米外的医院,他听见那里传来一小提琴的优雅乐声。
现在正是正午,太阳惨淡地照着四周灰白色的天空。火山爆发导致大量粉尘进入大气层,据科学家估计,今年和明年会是“无夏之年”。空气寒冷而,而这首贝九的小提琴改编却没有沾上丝毫水汽,干净利落地在空气里传递、向前,到周明瑞的鼓上,进入他的脑海里。
音乐家看见一只乌鸦,游离在人类的欢乐和痛苦之外,优雅而淡漠地注视着。它是梵高笔下的灵,爱坡的信使,像伫立在田野里的稻草人,如同人、学着像人一样注视、感受这个世界,却始终置事外。
周明瑞熟悉所有一二小提琴演奏家的乐声,牢牢记着每一把斯式琴的共鸣。他一下确认了演奏者是谁,稍稍放下了心。
音乐家听完乌鸦的第二乐章,转示意警员可以回去了。他们无声地离开楼,就像不曾听见过这遥远的演奏。
07
“一个运输小队去运输货物,晚上,他们停在了047国,小队长对另外两个成员说;‘我去解手,回来的时候会敲两下门。你们听清了是两声,再开门。’”
“他们在车里等着,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却始终不是两声的。”纳德在黑夜里声音轻缓地说完海汤,“你们可以开始猜了。”
邓恩・史密斯,也就是他们小队的队长笑了笑,并不参与,在队员们放松时密切关注着运输车周围的环境。于是,只有周明瑞聚会神而又紧张地提问:“队长,额,是他们的队长死了?”
纳德点:“是的。”
“是他杀?”
“是的。”
“恐怖分子袭击?来抢运输货物的?”
“不重要,嗯,是也不是吧……”纳德把他往正确的方向引导,“你要猜的是‘敲击声’产生的原因。”
“和凶手有关?”
“不是。”
“和死者有关?”
“是的。”
“等等,这个海汤有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