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碎在地上,瓷片四溅。
“!”
王医师长袍下的躯猛地抖了两抖,颤声:“下官一定全力以赴!绝对不让殿下失望!”
“有王医师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广陵王脸上浮起不真切的笑容,“这段时间就请王医师暂住王府,需要什么药材尽开口,治好了,本王断不会亏待。”
“是、是!”
许是广陵王话里话外的威胁,王医师打起了十二分神兢兢业业地搜寻古籍药方,珍贵药材用起来也毫不吝啬,竟也将阿蝉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看着脉象恢复平稳的女官,王医师总算长舒了口气。苦笑着向广陵王汇报了病人的情况后,王医师终于得到批准,离开了王府。
是夜,广陵王来到了阿蝉的寝室,重的苦药味让她皱紧了眉。广陵王轻轻拨开床帏,阿蝉闭着眼面容平静地躺在床榻上,呼平缓,看起来在熟睡中。
广陵王稍稍放下了心,正准备离去,只见阿蝉忽然睁开了眼。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疼吗?”
阿蝉摇摇,只是怔然看着广陵王,没有说话。
“医师说你好多了,我不放心,特意过来看看。”广陵王顿了顿,又:“想吃点什么吗?我让人去备食案。”
阿蝉沉默了片刻,长时间未曾说话的嗓子有些干哑,“我想吃鱼。”
“鱼?正好陈登前两天送来了几条硕的黑鱼,我现在去让厨房煲鱼粥。”
广陵王出了安抚的笑容,随后便起离开了,阿蝉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遇刺时的情形已经记得不大清了,只知比意识更先作出行动。剧痛袭来之际,时间被无限拉长,她看到广陵王惊愕的双眼,也看到她的脸颊上再一次溅染上漂亮的红色。
强撑着说出最后一句话,而后眼前便黑了。起初还能隐隐听到耳边有声音在呼喊,渐渐地周的声音变得模糊混沌,她像是掉进了深邃冰冷的海底,了一个漫长而又虚幻的梦。
她看到了一片金色的河滩,成片荷叶铺在溪里,清透的珠水从荷尖落柄芯。耳畔传来孩子们悦耳的笑声,叫着嚷着从侧跑过,她又远远听见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高声喊她回家吃饭。
饭桌上,阿蝉揭开荷叶包裹着的外衣,细白的鱼肉盖在米饭上,面容模糊的女人舀出一小勺黑色的豆豉酱淋在上面,香味唤起了她的味,然而不待咬下,眼前的一切便都突然消失了。
金色的河滩被昏暗的卧房取代,孩子们的欢笑声替换成了耳间的嗡鸣,鱼肉与米香变成了重的苦药味。
阿蝉忪怔着偏过,她看到了一双淡棕色的眼睛,却和梦中看不清面孔的母亲如此相像。
时间没过去多久,广陵王托着食盒回到卧房中。
打开食盒,鱼片煮在雪白的粥粒中,碎成末的青菜点缀其间,碗口向上氤氲着热气。广陵王扶着阿蝉的肩膀让她缓缓倚靠在床上,顺带将她试图去端粥双手摁了回去。
瓷勺舀起温热的粥,广陵王轻轻了,将它递到阿蝉嘴边。
染上温度的瓷勺贴上畔,阿蝉忽然有些无措起来,她略带生涩地张开嘴,任由咸香的鱼粥进口中。
米粥煲得粘糯,剔了刺的鱼肉香细腻,阿蝉眼睛亮了亮,“很好吃。”
“喜欢就好。”广陵王笑了笑,一勺接一勺地喂着。“不过你这才刚醒,不宜吃太多,等养好了我再让厨房。”
“好,谢谢楼主。”
“我才是。”广陵王放下见底的碗,说:“若不是阿蝉挡了一箭,我现在说不定尸都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