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动物似的,缩着肩膀颤了一下。
“看来冰块有些用,这里没之前那么了。”伯邑考看着面前的人游移的视线,关切“只是还有伤痕在,还疼吗?”
“不……疼。”崇应彪看向眼前的这张温笑脸,他说“疼。”
“既是这样,我再为你上些药。”伯邑考本取出随携带的药粉,抽手时却摸到少年的手心里一条凹陷进去的伤口“你的手也受伤了?来,让我看看。”
崇应彪没回话,看着他的脸又出神游的表情,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去,伯邑考就把他的手牵过去看了,那里像是被什么深深地隔出来了一条伤痕,且没好理,肉都往外翻着。
伯邑考惯了大哥,本想多叮嘱这少年几句,抬眼却只见崇应彪盯着他,眼睛聚焦了,没没尾地来了一句被“你能不能摸摸我的?”
伯邑考短暂地出了讶异的表情,但他还是照着少年要求的,摸了摸他的发。
崇应彪的发糙糙的,看起来,实际上却很是柔然,让伯邑考想到了西岐路上随可见的黄小狗。
想到故乡,他不由得又笑了出来,面前的少年却像是一下子回了神,脸变得通红,狠狠地抽出受伤的手,大步就要往外迈。
伯邑考还没来得及出声拦他,就走的人自个儿又走了回来,重新坐下,子往前倾,脸稍稍凑过去,把手也摊开,伸到伯邑考眼前,说:“疼。”
“你怎么总是随带着药?”
被牵着手敷上药粉的时候,崇应彪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伯邑考停了手上的动作,抬起眼睛很专注地看他,微微一笑:“在西岐,常有小孩子在路上跑来跑去,摔着碰着是常事。我的弟弟们也有年纪尚小,喜欢攀高爬低的,就时时刻刻备着了。”
伯邑考与人说话时,会很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眼神却柔和,不至于让人不舒服,可崇应彪还是不敢与他对视,偏小声嘟囔着:“可我不是小孩儿。”
“你和姬发,还有营中的质子,与我相比还都算是小孩子。”说到这里,伯邑考眼中的光暗了许多,他轻声叹“只可惜,你们都还是孩子,却要上战场去杀人。在这殿的里里外外,每日也有很多人被杀,有很多人死去……”
“嘘、你别!”崇应彪听到伯邑考这么说,忙捂上了他的嘴“这儿人多耳杂,这话要是传到大王耳朵里,你的命就没了。”
“没关系的。”
伯邑考笑了笑,说话时呼出的热气令崇应彪瞬时缩回了手,他又听到那个人说:“不过,谢谢你关心我。”
伯邑考的语气很淡,他的笑容也很淡,整个人显得轻飘飘,令崇应彪想起北地那些中了箭的食草动物,当猎人走过去的时候,它们脸上的表情,同伯邑考的一模一样。
那表情让崇应彪的心脏停了一秒。
“你来这里什么?”他听见自己问“来救西伯侯,还是来把姬发带走?”
“西伯侯犯了死罪,他迟早会被大王死的。”面对着伯邑考的沉默不语,崇应彪急切“姬发,姬发把那个通缉犯藏了起来,他也有罪,他迟早也会死的!”
“你现在来朝歌,你也会死的!伯邑考!你也会死的!”
“那是我的父亲和弟弟。”伯邑考静静地看着他,为他杯中添了茶水,嘴上却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北伯侯,大王上就要召我过去,被人看见你在这里,恐怕要惹大王生疑,况且夜已深,先回去吧。”
“回去……”
崇应彪住那只杯子,杯中添满了的茶水随着他颤抖的手洒了出来,落下一条水迹,好像一串眼泪,替代他充血干涩的眼睛哭泣,他抬起脸,面上有愤怒之色,语气却悲戚:“你会死的!伯邑考,你回西岐、你回西岐去,好不好?”
“应彪,”伯邑考忽然叫了他“你呢,你又想要什么呢?”
他想要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