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立在长街中央,边朝臣人来往,他就沉默地往不远的殿望。碧瓦飞甍的寝殿矗立在那儿,在他眼中却在一瞬间化作一只巨大的金笼。
明明早便知了,从那个落了满的雪的夜晚开始,他所爱的人便已经被天魔夺去,再无转圜。他又在奢望与期待什么?镜花水月,望而不及,痴梦罢了。
阿修罗用手指轻轻抚过那干了的墨迹。
“帝释天……”
三个音节从口中吐出,温柔缱绻,像是要将那个名字掰开了碎了再拼到一起,拼成画中那个不染纤尘的影子。铜镜映出案上物件的倒影,他伸出手去摸镜子,镜中的花仿若就在指尖,却永远不可及。
阿修罗披衣出门。早春的夜还有些凉,但他并不在意,长靴踏在地上,步履虚浮,阿修罗也不知晓自己要去往哪里。御花园夜半无人,他穿过连廊,走过水榭,那片新修好的巨大莲池就出现在他眼前。
……
殿中。
“御花园的莲池修好了,可要去看一看?”
天魔已经在帝释天这里呆了三日有余。除却上朝与议事时,他几乎在他的寝殿安了家。帝释天无趣地放下手中的书,皱眉没好气:“陛下还是多心心朝事的好,少沉溺声色。”
天魔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他开口问:“我沉溺声色,那你是什么?声色?”
帝释天极烦躁地阖目不语,而后他却忽然感到上一轻,睁开眼时竟是天魔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男人臂膀有力,横抱他朝殿外御花园走去。
“你、你什么?”
“沉溺声色。”
池边小亭。亭周围四围了极清透的纱幔,春日晚风来时候,能带起莲池水面波光粼粼,纱幔也翩然飘飞,着实令人心旷神怡。
天魔将帝释天放下在小亭的栏杆边,问他:“喜欢吗?”
帝释天抬眸去望那一池开得繁盛的莲花,诧异说:“鬼域的这个季节怎会有莲花?”
鬼域北,四季分明,夏季才开的莲花是断不可能此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但天域在南,四季如春,常年都有莲花开放——那大约是君王大费周章从帝释天的故土移栽过来的莲花吧。
天魔并未回答,帝释天自己早明白那池莲花的来历。他低牵起一个微嘲的笑来:“陛下倒是煞费苦心。”
一池莲花开在料峭春天里,月色与繁星装在水中,这一切都诡谲又美丽。帝释天的手扶着栏杆,那上面的水沾他的袖口。这是一种奇异的偏爱与执念,像为了将水中的游鱼困在边,便为了它装点漂亮的鱼缸,将外的水草与溪石通通送来陪伴。
“还有一物要送与你。”
帝释天抬起来,一枚巧的莲花金环躺在天魔的掌心。他无趣地伸手去接,却被天魔拦住。
“你坐下。”
帝释天不知对方打的什么主意,倒也依言坐在了亭中的石凳上。“什么?”金绿眼眸微微眯起,像只漂亮的猫儿。
天魔就蹲在了他面前。男人形高大,即便蹲下仍能与坐着的帝释天平视。他一手撩开帝释天衣袍的下摆,另一手抚上他的大。
帝释天登时红了脸,他将衣摆拽回来,怒:“你……”
“别动。”天魔按住他的手,继续去撩他间的衣服。襛纤得衷,修短合度[2],帝释天本就肤色比旁人白皙,又生得笔直修长,实在漂亮。天魔取了那金环,在他的间比比量量,忽地轻笑:“果真刚好。”
那原来是一只环。
“你什么时候量的尺寸?”
“前天夜里……”天魔轻咬一口他的耳垂。“你睡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