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腕施力划了一口子,血争先恐后地涌出来,进唐蓝事先准备好的瓷瓶里。
叶开的面色又苍白了几分,但他的双眼还很明澈,如黑暗中的灯火。
等到瓷瓶盛满后,唐蓝点了几止血,用纱布裹住出血的位置。
叶开偏着看她:“其实你并不打算让我活着出去。”
唐蓝垂着眼,没有和他对视:“以现在这样的放血频率,还不至于杀死你。”
叶开:“你说只要我一半的血,我怎么会看不出你想把我的血全抽干。”
唐蓝敲了敲瓷瓶,声:“你未免得太宽了,思虑过重会老得很快。”
叶开目光灼灼地瞪着她:“其实你还想要傅红雪的血,对不对?”
唐蓝的笑容扩大了:“是你们自己送上门的,不能怪我无情无义,出尔反尔。”
叶开沉声:“所以我要得到解药,就必须活过一个月。”
唐蓝弯下腰,用手背抚了抚他的面颊,细声:“不错,你要是能得过去,药就是你的,我也会放你走。”
说罢,她直起,居高临下地看着叶开:“三十日后,我会派人请傅红雪来客。”
叶开的嗓音低哑:“你不怕他早就找到这里来?”
唐蓝冷笑一声,:“我喜欢准时的人,意思是少一天、多一天都不行。他要是闯进来,我会让他下半辈子都追悔莫及。”
她走到门边,又回:“说起来一枝花千里香送我的礼物还剩下不少,他要是喜欢的话,我愿意都送给他。”
唐蓝知傅红雪虽然表面看上去是一个很容易冲动的人,但实际上他比唐蓝见过的任何人都更懂得自律和克制。当年他忍不住杀死萧四无,后者付出了血的代价,也让他取巨大的教训。
但按行自抑不意味着内心也古井无波。她很乐意看别人心焦地等待,却又于事无补。
俞琴找到傅红雪时,他已经砍下了胡昆的脑袋。他的人坐在一家不起眼的酒馆里,边放着一个散发出腥臭的黑色布袋。
俞琴好整以暇地在他对面的长凳坐下,似乎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喝酒。
傅红雪饮酒的习惯和吃饭是一样的,他喝得很慢,别人喝三碗酒的时间,他不过才喝了一碗。在外人看来这多少有些小家子气,但没有人会去嘲笑他,就像没有人敢对他丑陋的走路姿势发笑。
俞琴看了他好一会儿,将一柄剑撂在桌上。
傅红雪的动作顿住了,他看着俞琴的目光叫人脊背寒凉。
俞琴竟没有被他的眼神吓住,反而轻松地:“卓夫人叫我来请你客。”
傅红雪咽下一口酒,伸手提起旁边的布袋,甩在俞琴眼前:“你要的东西。”
俞琴不用看就知是胡昆的首级:“我替钟离给你谢。”
傅红雪淡淡地:“不必,叶开的人呢?”
俞琴笑了笑,:“他在卓夫人那里安好无事,你不用担心你的兄弟。三十日后,卓夫人会请你来府上客。”
傅红雪蹙紧眉,:“为什么是二十日后?”
俞琴:“我只是传话的人,你不如到时候亲自问问卓夫人。”
傅红雪:“如果我现在就要去呢?”
俞琴:“那卓夫人就不能保证叶开的命了。”
傅红雪的左手倏地绷紧:“他们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