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早晚的气温似乎能将人骨冻裂。
这种极端的天气竟然令傅红雪的脑更清醒了,他早已揣摩出唐蓝将叶开困在府中,不仅是胁迫的筹码,也是偏激的交易,唐蓝自然是不愿意放走任何一个人。
她的要求并不过分,只是叶开能不能活着拿到解药,全凭他自己的本事。
傅红雪还不禁感到惊诧,因为他本不是一个很乐意等待的人。无论是抱有执着的仇恨,还是为了探究掩藏的真相,这一向是被动的等待。
后来他渐渐明白了一件事,他还能够保持镇定,没有丝毫损人心智的焦躁,是由于叶开从来没让他心过。
以前是因为他漠不关心,他绝不肯承认叶开是他的朋友,当然也不想他的死活。
但现在他明白事情在改变。人会变化,世间万物白往黑来。他知这十几年过来,没有人会一成不变。
实际上他的心里已经将叶开当作朋友,毕竟当他想起叶开的人,还有他似乎永远微笑的脸,安心的感觉就沉进心底。
不光是傅红雪,任何见过叶开的人,都会觉得他仿佛有让人安定下来的力量。
这段时间里傅红雪尚且不知叶开经历了什么样的遭遇,这三十日于他而言并没有度日如年的感觉。好像仅仅在酒馆发呆,就挨到了俞琴请他见唐蓝的那天。
隔着很远,傅红雪便看到了唐蓝。她仿若还是一年前的明月心,又或是卓夫人。但她究竟是谁,只有自己清楚。
“你来了。”
“是你请我来。”
“我不请你,你就不会来?”
“无论我来不来,你都得请我。”
唐蓝住了嘴,一双清冷美丽的眼睛,正一丝不苟地扫过傅红雪。
傅红雪站在离她五米远的地方,好像再往前一步就会万劫不复。唐蓝看了眼他的脚,:“你是不是也在恨我?”
傅红雪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如旧的容颜,无论这个女人用什么法子,都不能动摇他的心志:“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你。”
唐蓝挑起一边眉:“哦?”
傅红雪:“一直是你在恨我。”
唐蓝:“为什么?”
傅红雪淡笑:“若你不恨我,就不会落到这般境地。”
方才情脉脉的双眼霎时便失了温度,它们曾经盛着月光,如今只是一潭死水。半晌,唐蓝拿出了一个很小的瓶子,另一手是一杯酒:“这是解药。”
她并没有递给傅红雪,而是重新放在了桌上:“只要你愿意走过来拿,它就是你的。”
傅红雪冷眼看着她:“你不要我的血?”
唐蓝:“我现在不想要了。”
傅红雪仍紧盯着她,不曾转移视线:“这是你说的。”
说罢,他向前迈了一步,等他真正走到唐蓝跟前,后者的神色已没有刚才的冷静。
难唐蓝确实没有布下陷阱?傅红雪的小心谨慎也是多余的?
唐蓝的针一定是发出去了。因为针就在她两指间,她的手能自由地控制,手腕转动需要的力度也是密计算过的。
那么傅红雪的刀呢?是不是还在他的左手?他的右手也安静地垂在侧?
唐蓝的瞳孔骤缩,一双美目出了惊愕的意味。
然后是凉丝丝的感从右手扩散,仿佛碰到了寒风拂过的刀柄。
是刀柄?还是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