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两个人都愣住了,彦卿惊醒,从一旁抓过被踢开的被子裹住,口剧烈起伏,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屏风旁的景元;景元进退维谷,只得佯装无事发生:“抱歉。”
景元知他不该出现在此,正要退出去时,彦卿不知为何忽然唤:“……将军。”
彦卿在门口架了一盏屏风,已经摆出来有些时日了,初见这四扇漆木结结实实架在他与彦卿之间,景元那时还有些惊讶有些失落,但他想起自己刚入云骑军时,最烦的就是通铺没个人隐私,少年人心感,自己当初教彦卿搬出去住,就该预料到这一日的到来。
他只得叫:“将军,我好了,您进来吧。”
景元嘴比脑子快,不如说这些年下来,回应彦卿的呼唤已经成了一种本能:“我在。”
但那珌上雕刻的蜂蝶花小巧致,栩栩如生,景元看了半天挑不出什么病,只得长叹一声,将那剑连同鞘暂时进抽屉,眼不见心不烦了。
“得得,不出五日,定叫徒儿专程送去您府上。”公输面不改色,将二郎上下换了个边,依旧笑。
十分钟后,彦卿房内。
不知是巧合,抑或是景元多虑,五日后送到府上的那杆剑鞘,景元怎样看都觉得那戏耍在一的双螭,一只大些、凛凛威风,另一只小些、憨态可掬,他心想:公输看出来了?早知那日就不该让他刻什么蝶恋花。
“剑璏、剑珌用羊脂玉,图案嘛……”景元,“玉璏阳刻蟠螭纹。”
但景元忽的听见,屏风后似有小猫叫一般的哼声,他一开始以为彦卿又是在说梦话,但仔细一听,又像是被噩梦魇住了,像他小时候发高烧难受时哼哼唧唧的样,景元放不下心来,探去看——
景元进来,大方在桌边坐下,面无愠色。彦卿见他这副模样,也不再扭,快活地奔过去,坐在桌另一侧。他望着景元,感到对方有话想对他说,师徒俩总在莫名的地方有默契,但景元不开口,他也就安静地等待,房内空气静谧,窗外几只鸟鸣混着知了叫,夏日鲜活
七夕清晨,景元将包装好的宝剑抱在怀里,蹑手蹑脚地进彦卿房间。
景元板起脸:“你就说七夕前得不得吧。”
公输抱着臂,双脚架在案上没个正形,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玉珌呢?”
彦卿上光着,下子脱了半边、另一边挂在脚踝上,左手胡乱在自己未着寸缕的光肌肤上乱摸,右手则放在阳上。彦卿显然是不太会取悦自己,用拇指与食指着自己那话儿,也不怎动作,只是又摸又的,搞得那未经人事的玩意儿半不,还裹在包里,很小很可怜的模样,随着彦卿毫无章法的动作晃晃悠悠,在空气中颤抖。但见他双目紧闭,面色红,又是一副沉浸模样,丝毫没注意到房内还有另一个人。
他本想将剑放在门口矮柜上便走,反正能送彦卿这等礼物、还将礼物直送到屋里去的,这世上本来也只有他,这点二人都心知肚明。
这一看不要紧,景元差点把新打的剑鞘摔了。
玩意儿可不能拿来随意拍卖给仙舟民众,只得转交云骑军理,但军方又疑心武本有甚蹊跷,便把货物暂时扣在了武库。青镞自然不会拿这等小事来劳烦景元,倒是景元在用饭时听彦卿说了此事,后者一双小狗眼期待地看着他,与每月月末向他讨要零花钱时一个表情,景元心里了然,无非就是这孩子又想要新玩了。于是他得空去武库翻了翻那批走私兵,还真教他翻出一口好剑来,剑长三尺三寸,清漳淬炼,青白玉制的剑首,而不刚,刃出青峰,光似飞星,削铁如泥,不知用了什么材质打造,拿在手上轻得很,重不过一斤四两。景元在手上掂量一番,这剑给彦卿确实趁手,便将剑顺去了工造司,托人好好检查一番,得知确无异状,景元又托熟识的工匠:以上好的紫檀木加漆打造一条剑鞘,以陨铁制鞘口。
彦卿穿好了衣服,仍有些心绪不宁,反复回忆细节,试图厘清景元是何时进了房,又是何时开始看他……那事儿的,却没个绪。他住在家里时本就放松神经,更别说彼时是最脆弱的时候,否则,以他的耳力,放在平时,哪怕一只虫豸飞进房来,他都是能听见的。
景元沉片刻,:“蜂蝶花,浅浮雕,可行?”
公输闻言便笑:“您这是对哪家姑娘动了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