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游在人间的自己不甚了解，少年好奇：“阴险？他是什么样的人。”

        卧房的四床垂落下纱幔，空气中熏着血藤木和龙骨碎，薄毯内包裹着的少年坐起来，朝着纲吉发问：“他起疑心了？”

        但这无法解释灵的“梦境”从何而来，Reborn咂嘴：“所以呢？”

        Reborn这夜睁眼到天亮，只要他闭上眼睛脑海中便会浮现出纲吉的脸庞。

        Reborn想升职，想离开这里，他嫌弃与人共一室――但在这之前，他有话得问清楚。

        小恶魔尖细的尾巴从小略过，一条发白的丝线直指向脚踝，尾巴勒住他的脚腕来回收紧，两色分明。

        “原来是这样，感谢你的建议，我会去试试看，”Reborn微笑着告辞，“那么打扰了，晚安。”

        纲吉挡住他不经意间探寻后空间的目光，笃定：“嗯，是这样的。工作结束后从人界回来一定会穿过嚎哭深渊吧，怎么说呢……那里的叫声我到现在也没办法习惯。不过一段时间后就能适应，实在不行，您可以去买点知了翅膀的耳。”

        灵以血为食，Reborn饮下“理智”口味的新鲜小羊羔血，喝下黑羊眼珠子酿制的酒漱口，慢慢飘回纲吉所居住的岩。

        前・杀手先生何等锐，他摸出打劫诈骗犯得来的猪牙草在虫虫大师眼前晃过，压低声音威利诱：“别信口开河，那分灵魂早就坠入地狱，时隔这么多年我该怎么找？”

        “睡不好？”纲吉仔细思索原因，“哪种睡不好？房间太闷、还是床不舒服？”

        不舍地松开渗血的肩膀，波恩挪到另一边用翘的鼻梁摩纲吉肩：“对不起。”

        看来这样说没有用。

        他搂着纲吉的腰，嘴所到之留下水痕。

        “嗯……是个杀手，类似你前天看的‘Polar’里主角Duncan那样的人。”

        门在犹豫过后再次敞开，一只羊角探出来，然后是火焰般漂亮的眼瞳，有些警戒和不耐烦：“请问您有紧急事务吗？”

        波恩鼻息寒凉，纲吉缩了缩脖子躲开又把一块完好的肌肤送到他嘴边，低声轻笑：“他说他噩梦了。”

        花费两百撒旦币去咨询，Reborn对面的虫族大师一语破天机：“在来到这里之前你已经死过一次。”

        被纲吉圈养在屋内的年幼人类灵魂只能通过文娱产物了解外界，波恩似懂非懂，昨天留下的新鲜齿痕。半凝固的血痕渗出甜腻的香气，尖牙利齿的小家伙忍不住起来。

        他梦到自己与恶魔四肢交缠，纲吉角上的螺纹印在胳膊里，齿间染血，饥饿得到满足，干渴得以浇灌，成团的纸张在恶魔的浸下抚平。

        幻觉被归咎于外界影响，Reborn带着未解之谜飘回黑暗无光的储物间里。糙的岩上立着一只燃烧甲壳虫，空气中燥热的灰尘悬浮，火山岩孔隙收一切声响，整个世界安静得只有衣物摩声，空无物。

        长袍堆在纲吉小腹上，白上的牙里冒出血。Reborn的视野无限贴近，咙里淌着甘美的汁，尖探进柔的伤口里舐。

        灵出一副困扰的表情，装出几分心有余悸：“这个火山口的能量对我影响很大，之前从不会觉得愧疚和恐惧，变成这幅以来夜夜被亡灵纠缠呢。”

        燥热油然而生，Reborn瞪着凹凸不平的窟墙，无法理解眼下是何状况――灵不备梦境能力，那么眼前的景象到底是什么？是真实还是幻境？是昨天暴揍的同事给自己下药了吗――脚上那一圈凭空出现的红痕又该怎么解释？

        男子面容俊秀，故作疑惑时颔首沉，鬓发随之晃动，狡黠得像个妖。

        “嗯，有点意外。”

        他显然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但Reborn倒不是为此而来。他打量着小恶魔圆可人的脸，犬齿卡在下上压出小窝，微微皱着眉，与梦境中在下小声呜咽之人别无二致。

        撇开毫无绪的梦境不谈，Reborn向纲吉行礼，小声问：“我睡不好，已经影响到工作层面，你有办法帮忙解决的吧。”

        波恩亲吻着养育自己，咬开纲吉的肉，聆听他忍耐压抑的痛呼，安抚他疼痛的颤抖，给予他无上的欢愉。

        “那……休眠期意识中出现的画面都只是我的臆想？”

        Reborn没抓住门把，只好敲响那扇铁质的厚重门板：“阿纲，你出来。”

        新长好的痂被开，刺痛让纲吉微微气：“今天换这边。”

        角画出一个圆形逆时针摆动，昆虫的口紧闭不语。

        “都不是，”Reborn弯一笑，“不瞒你说，我总噩梦。”

        翅膀发出共振声，虫族寿命长达几万年，濒临灭绝的猪牙草是他们年幼时最爱的零食。大师口水飞溅，眼睛探出袍子外跟随着Reborn的手移动打转，语速飞快：“咫

        直觉由经验而生，Reborn在这方面的判断一向准确。

        薪水没有白花，Reborn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乖巧听话的灵在养分滋养下保持着濒那死日的鲜活模样，心智也停留在十几岁。他顺从地等待着收留自己的小恶魔归来，期待着每日的喂食时刻。

        悉人心的恶魔吞噬恐惧和望为食粮，纲吉一眼看破：“灵不会梦，休眠期间物理上是完全沉寂的。”

        03

        脱掉长袍出被过度啃噬的肌肤，纲吉掀起帘子爬到床上，立刻被拥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意外事故中全家只有孩子幸免于难，重回人间的少年面对世界再无敬畏之心，徘徊在生命消逝的瞬间追求微不足的真理，拖着满脚污泥游在世间。

        波恩神魂分离多年，脆弱的灵无法离开保护魔法阵，依靠食恶魔的血维持形态，纠缠着他唯一的饭票不松口。

        他得想个办法撬开纲吉的卧房搜查，直觉告诉他那里面藏着噩梦之源。

        纲吉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他在撒谎。

        通晓万物的大师一言千金，Reborn从袖子里摸出一枚贿赂而来的天鲸骨片丢在桌上。昆虫足摸过去抱在豆豆眼前反复翻看，慢慢收进坛子中，勉强开启金口：“去找你丢失的第七片灵魂。”

        隔的小恶魔房门紧闭，每次打开门后便迅速闪进去，灵巧过倒显得鬼祟，长袍边沿险些被夹住，又被他用尾巴尖尖勾回去。

rn换上漆黑长袍拿着手提箱满世界乱跑，目睹那些新鲜出炉灵魂一个个签字画押，再将他们安全送到地狱之中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