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天涯。”

        抽出一草芽放到桌上，大师用前足捧起来迫不及待地咀嚼。Reborn继续将沾染了味的手指放到昆虫眼前晃，追问：“灵魂真的不会梦？”

        “梦是高级本能，地狱之中只有恶魔会梦。”

        角对准Reborn存放草芽的口袋猛烈颤动，虫虫大师的口中掉落大量粘，腹发出轰鸣声，听起来恶心极了。灵魂见好就收，把剩余的草芽放在交易桌上，手掌轻轻按在上面，诱哄着：“告诉我破解高级领域魔法的咒语。”

        桌下伸出两只更长的昆虫足来，交叉捧着一张羊纸递到客人眼前。

        Reborn终于移开手掌让他拿走酬劳，交易成立。

        绿的汁自大师嘴边落，大快朵颐让古老的种族心情愉悦，出言提醒这位大胆的地狱最低阶单位应该低调行事：“急功近利，舍本逐末。”

        本天生，Reborn最恨有人对他指手画脚，不以为意地嗤笑着飘离此地，赶回去研究羊卷上的高阶咒语。

        纲吉合上门，波恩正趴在地上翻看书卷。

        上带着第九层地狱特有的寒气，纲吉搓搓脸颊好让手热起来。波恩捉住纲吉的手，尖锐泛黑的指尖沾染上急冻花白色的汁，被少年伸出尖去。他啄吻着纲吉的手指，满脸担忧：“很忙？这么晚才回来。”

        糯的尖包裹指尖，纲吉耳一红：“嗯。等太久饿了吗？”

        拉着纲吉坐到床上，波恩轻轻摇摇：“昨天吃得很饱。”

        “那……抱着睡？”

        肌肤相贴，波恩蹭着纲吉的腰趴在他口：“想吃美味的话语。”

        灵魂碎片更接近于能量，只要是蕴纯净魔力的货币都能被波恩当养分，包括那些蕴力量的词语。

        永冻第九层的空气中遍布冰渣，在那种环境下拘捕恶灵极其耗费魔力。困意袭来，纲吉搂着波恩当抱枕，对着他轻声细语：“你还记得下雪的样子吗？”

        地狱之河阿克隆自世界之初便淌着永不熄灭的岩浆，波恩来到地狱只见过滔天业火，猩红才是这个世界的主题色，他已经忘记满眼纯白是何等景象。

        没有等到回答，纲吉波恩的碎发：“那下次我带雪回来给你看。”

        波恩着纲吉的尾巴，尾尖拍打在掌心，节奏令他心安：“好。”

        04

        金星上行，群魔乱舞，广场中聚集上千口岸调遣官，一名恶魔背手立于中心石碑上宣讲人员调度，Reborn听得嘴角抽搐。

        他曾为了完成暗杀到某公司潜伏，每天都有各类名目的无聊会议。远看不清长相的上位恶魔就是区域经理，会议内容可以理解为下个月绩效指标――地狱就不能学着用人类的通讯方式？邮件效率这么高的东西普及一下也不难吧――哦，可能是地狱环境极端恶劣、不适合装基站。

        件设施跟不上小小个束手无策，Reborn眼下想要更换装束，这比前者更容易实现――花钱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灵魂无法施展高阶魔法，对着羊卷破译多日无果，Reborn在培训机构门口阅读宣传材料。一些中等法力的恶魔收取费用向广大灵魂招收学徒，天赋异禀的话还可以去考取资质，通过选后便可以成为份尊贵的恶魔。

        漆黑长袍千篇一律，时尚这个词语不存在于地狱。

        形修长的黑发男子垂手在魔法培训班门口驻足，这家伙还穿了一人类的装束，纲吉路过不由得多看两眼。赞叹容貌惊为天人不到两秒，小恶魔竖直尾巴起来：天，这不是我那神出鬼没的灵室友吗？

        “Reborn先生，您在这里什么？”

        计算学费的过程中被打断，数字叮铃哐啷散落一地。Reborn偏看到是纲吉，眼前猛然回溯粘稠的记忆――昨夜的幻象变本加厉，恶魔遍布伤痕躺在眼前，浑透，痛苦盛满眼眶化作泪水坠落，分明那样疼痛却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

        “Reborn？”

        视线在脸上凝成一点，锐利且复杂，纲吉与铁灰色的瞳孔对视，忐忑开口：“您踩到我尾巴了。”

        低一看，可不是，Reborn凑得太近，脚底下弹十足的东西正是小恶魔的尾巴。

        “抱歉，”往后退开一步，Reborn眼疾手快，弯腰一抄将纲吉往回收的尾巴抓在手里，用手指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没弄疼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