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烬，你此生都别想再得到我的原谅了。”

        那一瞬，沧九旻眼前蓦然迷蒙，依稀在他上看到了萧凛的影子。五百年前的怨魂依然缠绕不休，借公冶寂无之口向他索求报应。

        说着怨恨他，说着永远不会原谅他。要他陪自己下地狱，相伴着永世不见天日。

        不是这样的……

        一缕不一样的念在他心底升起。

        逍遥宗的那段岁月在脑海中飞速掠过，耳畔似乎还回着山中鹤鸣。一张张温和友善的脸浮现于眼前，令他感到了无比的心安。

        是啊，师父说过他是值得被爱的。

        他有权去追求自由，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而非永远沉沦悲苦，为不属于自己的罪孽偿债！

        他摇甩去虚像，睁眼时魔障已散，神识复归清明。再望向对面之人，唯余满目怅然。

        “抱歉，我……你继续恨着我吧。我会用余生偿还你，介时想对我什么都可以。但我不会再对苏苏放手了，这场婚礼我非办不可！”

        仿佛被他眼中燃起的灼焰到，公冶寂无后退一步，面上难得浮现出大片苍白。

        他放弃了一贯坚持的所有骄傲，去模仿自己最嫉恨之人的样子，结果连这样都没能挽回对方。始终被他牢牢攥在掌心的这一捧鹤羽，这次似乎真的要从自己指尖飘走了……

        他颤抖着躯，怎么都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败。又在下一刻咬牙涌起更多怒火，死不悔改地将错误全归结于对方上。

        “沧九旻，你很好！将来可千万不要后悔！”

        一字一顿地放下狠话，他旋踵回首，带着满戾气甩袖离去。望向对方的最后一眼中，渗毒的报复烈得惊人。

        沧九旻后知后觉一个哆嗦，缓了好久才镇静下来，只是面色始终不太好。

        覆水难收，往后就顺其自然吧。

        无论接下来将面临什么，他都不会为今日之事后悔。

        岂料祸不单行，等他回到沧溟院后，发现院中或站或坐挤了一大群人。看下来正好是他那二三十位常客，齐整到让人想逃。

        然而早在他出现于视线中的那一刻，无数眼刀就已锐利地向他飞来。他不得不着往前走去，迎接一众目光的审视。

        很快就有人按耐不住了，开门见山地问他为何要与黎苏苏结契。

        赤霄宗弟子也磕着瓜子混迹其中，他们自然知前因后果，只是觉得好玩来凑热闹的。

        他们也很好奇，这小娼究竟将多少人骗得团团转。

        沧九旻扫了眼这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心知不能把并莲之事当众说出。否则所有人都会知赤霄弟子们密，回若传出去被岑浩然罚了，他们怕是又要将怒气宣到自己上。

        何况他也不想继续虚与委蛇下去了，既然连公冶寂无都已拒绝，这些纠缠不清的红线，更该趁今日断个干净。

        于是他直言不讳地说自己心慕苏苏，此事举众皆知，修成正果也不过是水到渠成之事。

        他很感激大家这段时日的庇护，但他也同样助他们成为了宗门内的佼佼者。往后仙通途，自有良人相待，无需执着于他区区一介魔胎。双方还是就此安守本分，各取所需来的好。

        随后自然是一番争吵，他们发了疯似的质问他难就没有喜欢过自己吗？可回想来，沧九旻面对他们的示爱从来闪烁其词，竟当真没给过任何人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