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背打出像是翅膀一样的痕迹，鞭尾甩到侧腰，像是连同内纠结成团的血肉也被打散一般，让他在这份疼痛中想要舒展开子。

        但还不能动。适当地绷紧肌肉，在控制着自己不要真的受伤的同时，控制因疼痛产生的生理上无法避免的颤抖。

        在受到鞭打的时候不可以动――景元曾经这么命令过的。

        “……四十五。”

        数到这里时，景元停了手，后退半步，歪了歪。

        刃的姿势看不到自己后背上均匀的红痕，只能感受到一片灼热。但他从镜子里能看到景元出的满意神色，显得狭长的眼睛向下打量，眼角温柔地上挑，即使是锐利的线条也显得柔和。刚洗过、干没多久的长发松地蓬松着，合那过于温柔的声音和语气，让刃不合时宜地联想到白面包、白色的狸、棉花糖之类绵绵又甜兮兮的东西。

        ……这分明是很古怪的联想。景元是巡猎的令使，帝弓七天将之一，仙舟联盟首舰“罗浮”的执政将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宇宙中尖势力的执棋者。他代帝弓司命巡猎寰宇，作为整个仙舟联盟的“门面”亦无可挑剔，执掌罗浮三百载，计谋、城府、军事、民政无一不是银河里最尖的分人之一。他应该是雄狮，是冰冷的箭尖，是可以倚靠的绵延群山才对。

        景元不应该是绵绵的东西。

        “最后五下。”景元换了鞭子说。他一如既往地空挥一记，空气中的脆响比之前更加沉闷一些。

        疼痛落下来了。

        刃的大脑空白了半秒，才急急吐出“四十六”。灼烧感伴随着血的动扩散开了，疼痛甚至让他的有点发抖。

        第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鞭落下得又急又密。刃有点艰难地克制住了想逃的本能，连本能的颤抖都压制到最低。不要动，尽量平稳，报数的时候不要发出抽气的音色――这是要求……是景元的“命令”。

        想要遵从他的命令。想要顺从他的意思。就只是单纯的、很单纯的……想让他高兴。

        早年，出于对这副不会衰亡的丰饶孽物之的轻贱，刃没少过给景元挡刀的事，负重伤的次数本数不过来，如今被鞭子抽打实在是不能再小的小儿科。然而不知为何，某种奇妙的热度伴随景元每一鞭抽下来的动作扩散到全，让刃的情绪伴随着奔涌的血逐渐推高。痛楚鼓动着心底里的某种冲动，让刃紧盯着景元不放。

        镜子里的景元出欣赏的神情，鞭子冰凉的革材质搭在刃的肤上。

        被疼痛烧灼的脊背感受到这份凉意。刃连心脏都在跟着景元划动的动作泵出血浆，甚至有一种肤崩裂的错觉。景元用鞭子在刃的背上比划着每一红的鞭痕，从镜子里看到的景元，就像是在赏玩自己的什么宝贵的东西一样，眉梢眼角都出满意和爱惜的神情。

        景元在刃的屁上“啪”地打了一巴掌。

        “……五十……？”

        刃有点犹豫地吐出了最后一个数字，再也无法忍受只看着镜子里的景元，而是回过直接去看他。宛如烛火跃动着的赤金眸子透出些疑问，那里面甚至混合着少许责备之意。景元一向有这个病――如果某个人被他纳入羽翼之下，景元就会对他生出些没理的保护，总想着把对方安排妥帖才好。以前待在巡海游侠里还能区分一下谁是敌人、谁是利用对象、谁是酒肉朋友，被他护在羽翼之下的其实很少，待到成为罗浮将军之后简直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难把自己当成什么需要保护的小东西了吗？

        景元像是知刃的疑问，直接回答了他：“你破纪录了。刚才连生理颤抖都控制得很好哦。”

        景元扯动了一下牵绳，颈明显的拘束和细微的窒息感才明显起来。明明牵绳留的很短，此前刃在受到鞭打的过程中却一次都没有感觉到呼受到压迫……只能说他真的一下也没有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