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转过，表情不难看出他仍然认得天策这张脸，但他还是故作纠结的皱眉思索了一会，

        “而且我也不知，那些恶人什么时候又…”

        李桓被包围在中心，没发觉统领已下台走到这边驻足听了一会，他笑意盎然，眼睛眯成了一条，

        “…末将听命。”

        “李、桓。”

        李桓回来的时候，林鹤书依旧坐在老板娘的茶棚底下，于是他又添了一壶顾渚紫笋，坐了下来。

        “嗯…你叫什么来着…哦哦哦，想起来了！”

张张脸虽洋溢着笑容，却像是提线木偶一样，始终被男人牵着鼻子走。

        他心下有些愧疚，林鹤书自小就是锦衣玉食，自己不仅什么都没给予过他，现在还要他委在这穷山僻壤。

        李桓“嗯”了声，接着突然开始解释，

        “和我一起吗？”

        比起还孤零零在武王城里起居的人，他至少还有林鹤书作陪。虽说可出南屏山，碍于突然加的提，也不能真就这样撒手不。

        李桓躺在床上，枕着交叠的双臂，他看着侧的黑影出神。片刻宁静后，他冷不丁地坐了起来，子转向这边询问，

        “统领，叨扰了，卑职有话想问！”

        “你从现在起就是浩气盟的副将，往后请务必多多注意一下你的言辞。”

        “李桓是吧，”

        好在那人像在闲庭漫步一样，走的缓慢怡然，天策出口拦住他悠然自得的步伐，再次行礼。

        藏剑突然问，神色格外认真，紧接着他又重复了一遍，

        他拍了拍还没缓过来的天策，犹如慈祥的老者，

        说完，男人就背离开。

        “叮————”

        统领拂袖而去，只剩他怔怔的立着，炎热的天气里却起了一层鸡疙瘩。

        小桌对面的人摇晃着杯盏，痴痴望着杯底的茶渣感叹。唯一一件称得上好消息的事也没开心起来，天策有些扫兴，闷闷的端起茶一饮而尽。

        李桓被重新簇拥着，周围的人都异常又不合时宜的兴致高涨，在热闹的人中只有他像个格格不入的异类。他被迫应付了一会，才勉强挤了出来，向着统领刚离开的方向快步追去。

        他的双张了又闭，等重新组织好语言后，才对上天策的双眼。

        入夜后，天空突然下起了如薄雾的小雨，丝丝缕缕连绵不断。林鹤书在油纸灯下罕见地拭着武，他的影子投到床边的墙上，在明灭闪烁的烛火中摇曳。

        “我得再离开几日，明早就会动。”

        话抛出来的那一瞬间，天策直愣愣地看过来，连呼也静止了，半张着不知说些什么，他映着光的眸闪烁着，似乎很想出声答应，却反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咙。

        “留给我们的时间很长。”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觉得你老住在这边简陋的谒舍里也不是长久之计，费财又费力，去哪里也不方便。”

        藏剑点点，他听完天策可以归沐的好消息，并没有表现出那人想象中的惊喜。

        “急事。”

        林鹤书的眼睛始终停在天策上，他大概看穿了对方心里的想法，一扫刚刚还紧张的心情，出声安他，

        他把将军和休战的事讲给了对方，唯独没提起自己升为副将的事。

        李桓也同他拗着，既不转移话题也不追问。

        “那你愿意跟我走吗，李桓？”

        藏剑的动作明显一顿，他把布子搭回在桌上，敛眸沉默不语，双手仍然捧着泛着明黄光泽的剑。

        李桓刚想开口报上姓名，男人就恍然大悟般的打断了他。他慢慢睁开了一直半眯着的双眼，两人的距离逐渐缩近，

        “放心吧，你

        傍晚，近半数的已经背着东西乘车回老家去了，只剩下轮值的，和少数无可去的盟友。

        藏剑的脸上现出难色，接着无奈的笑笑。他等了一会，又补充：

        “好好干。”

        屋里寂静无声，只有雨声和脂油燃烧发出“啪嚓”的微弱响动。许久后，林鹤书才打破了这对峙一般的氛围。

        他的眼睛浑浊的像是从一个拾荒的沧桑老人眼眶中挖出来，然后再装在自己上的，李桓在对视中不寒而栗，再说不出更多的话，只能暗暗咬了下后槽牙，不得已应下，

        “我…”

        “卑职愚钝，实在不明白您的安排，何况副将也不能选一个没有阅历的晚辈，恕难从命…”

        李桓的双肩肉眼可见耷拉了下来，他得到了想听的答案，却失落万分，目光落在他的剑上，又重重叹气。

        “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回来，”

        然而静默已成答案，林鹤书在问出口之前仿佛就已得结果，他还是那样浅笑着，脸上没有一丝被拒绝后的羞恼。他从上抽出轻剑架到了地上，两指关节敲击了下剑，

        “难得清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