铠从没问过给他的那些钱去了哪里,后来他在网上看到有粉丝细心整理的资料,发现守约曾只离开原本的公司,谁也不知那天价违约金到底是怎么支付、何时支付的。
他之前去维也纳听音乐会,也带了守约同去,家族从小培养的品味深固,这种无聊的古典音乐,他本以为对方会睡到昏天黑地,没想到竟然全神贯注听完整场,属实有些出乎意料。
铠以为他想表现自己,听了一会儿,没有评价:“为什么不是你唱的?”
守约很有个,潇洒自由,来去如风。他对自己老板有求必应,很有分寸,从不主动联系铠,也从不给自己增添心理负担。主打一个上班人特有的礼貌和距离感。虽然不感兴趣,铠仍示意过可以在个人事业方面给他提供方便,但守约从未提过那些,他忙自己的事情,除非有哪个狗仔拍到他们同框的照片,才偶尔会麻烦一下铠。
“是我写的一首歌,”守约说出的话平稳而安静,他轻轻一笑,笑里仿佛藏着什么,“铠总,好听吗?”
小时候铠上园艺课,在宽广的花园里,家曾经这么讲过。养一株花草,只是将它丢给专业的园丁去,是培育不出最美的花的。只有自己亲自将花种种下,为它浇水施,除虫松土,细心呵护,看它发芽生长,看它成熟绽放,也要看它凋零枯萎,那之后才会有一种刻入骨髓的美,虽然消逝了形,但它以后在养花人的心里就会不朽。
铠不甘心守约对他的论断,打算一个人去了解守约的过去。出于尊重,他没有动用私人手腕,只去查阅了社会上关于守约的公开信息。
“没什么好生气的,”铠看着他,那肩上的提琴反出太阳金色的光芒,“这个曲子本来就活泼,”美人弹奏的音符每一个都很有灵,洋溢着活力与快乐,“而且每个演奏的人都会有不同的诠释。”
铠当初对这一情景云里雾里,现在想来,那大概是守约遭受质疑最多的时候,没有多少演技,作品很少,也看不出多少歌唱实力,媒对他褒贬不一,争议很大。年轻,又占热度,长得比别人更好看,当然更容易受到眼红和嫉妒。
“这是什么?”铠问,这曲调有些苍凉,歌声蓄隽永,让人想到旷远辽阔的天地,像他们之前旅游共度的一段时光。
“看不出来啊铠总,原来您这么通情达理。”
直到这时,铠才隐隐约约有些概念,他们原本就是天差地别的人。铠有依稀的印象,他们相的时间里,只有在极少极少的片刻,守约才会谈及自己过去的家境,他从小父母早逝,早早出门谋生,甚至还要养个弟弟,只浅提了一下,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好像到这些轻而易举。
“当然是用眼睛看,”守约放下小提琴还不忘开玩笑,“音乐对我来说是很随的东西,多余的拘束会让我不自在,每
每逢这种时候,这狼都会笑意盈盈接待对方,一点不犯怵,礼节周到,话术滴水不漏,然后毫不犹豫联系铠,将问题推过来,不用思考,他万能的金主就会摆平一切。
“因为我的声音不适合唱这首歌,”守约在桌子上趴了会儿,没再说什么,不强求铠的回答,也没有不满意铠的反问,他最后按掉声音,一脸满足地钻到男人怀里。
这么好看,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是花瓶,铠着滤镜,心里为守约抱不平,把那些有守约参与的节目都过了一遍,屏幕中的小狼与他平时所见迥然不同,仿佛终于走近这个人的另一面。
“……”这句揶揄突如其来,铠忍不住问,“你平时都是怎么看我的?”他并非那么古板的人。
“我这样,您应该生气,”守约打趣,“因为我在前人的智慧面前表现得过于轻浮,一点也不庄重。”
该说成名的路都是坎坷的吗,因为颇有几分姿色,也没人赏识他的音乐才华,守约几年前拍过好些戏,参加过综艺,他不是专业演员,也可能有点心不在焉,有时演技不在线,也常常被别有用心的人骂作花瓶。
(二)
荧幕上的他心乔装打扮,活跃在喧嚣纷嚷的花花世界里,和现实空间永远隔着一条鸿沟。
铠不了解现代音乐,一般只听古典,守约在他跟前也从来不提,就好像他从来不干这行似的,自然也没人了解他的苦衷。只有一次,小狼静静坐在办公桌旁边,心血来外放了一首曲子。
家人情练达,懂得很多事,由他教养出来的孩子自然也不会差。面对这种情况,最有效率的办法应该是在对方上倾注时间。
守约并非不喜欢古典音乐,这种优雅畅,带着历史厚度的曲调,有如一盅酒的醇香。只是他不喜欢这种严肃古板的感觉。他们当时还去了哥比亚,在童话般的城堡酒店中住过几夜,那里装潢梦幻温,花藤盘踞窗边,很是浪漫。
当时应铠的提议,守约即兴用小提琴演奏了一段《小步舞曲》,小提琴十分廉价,在街边小店随手买的,他拉的也很随意,没有完全遵循曲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