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明明shenti就已经够疼了,心脏居然又一次疼得发木。好像一切都失去了意义,黑暗包裹着他,星子到底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什么时候背叛的?
“初鸟大人……”
疼。为什么。疼。
“嗯,我在。”
意料之外的回应唤醒了他。光涌进瞳孔,世界再次展现在他面前:天高云淡、白鸟集飞,长风破浪、涛拍金滩。
初鸟赤着脚,背对他站在海边。浪涌上来便淹没他的脚踝,退去便刷过他的脚趾。海风把他的长发chui得凌乱,也把他的长袍下摆高高扬起,让宇津木看到初鸟赤luo的小tui。
“初鸟大人……”
“啊啊。我在,德幸。”
“对不起——”
“不需要。”初鸟转过shen,带着他极为熟悉的一如既往的笑,说出了足以毁掉所有美好的话语:“这并不是生者的世界。没有误会,德幸,我们要死了。”
生与死的间隔。播放走ma灯的剧院,与另一个世界tiao贴面舞的大厅,灵魂坦诚相对的唯一场所。
宇津木看着初鸟向自己走过来,每一步都在沙滩上留下脚印。白袍包裹着他的双tui,宇津木能清楚地看出他并没有穿下装,最初的脚印被新的浪花拍平时,初鸟站到他面前,跪坐下来,低tou面对躺在沙滩上的他。
跪坐。
确实是跪坐,日本人非常熟悉的跪坐。初鸟漫不经心地把长发拢到一侧,让它们在肩膀前垂落,因而他整个人就像一个新婚的妻子,正坐在床沿看着丈夫的脸——宇津木被自己的想法雷到了,他迅速坐起shen,判断现状:他自己穿着死前的衣服,因为刚刚躺着沾了沙子,但没有别的污痕。shenti呈现更年轻的状态,但并非更有力,似乎回到了尚未接种细胞的时候。初鸟浅笑着,而在他shen后是一望无垠的大海,似乎正值退chao,沙滩上有一大片海浪退去留下的shirun痕迹。艳阳高照,但奇迹般没有感到毒辣,大概是因为那并不是真正的阳光。
是幻想。
这里的一切本shen都是不存在的,地狱不会有这些。
弄清这一点的宇津木重新把目光移回初鸟脸上,后者的笑似乎扩大了些,带着奇怪的意味,有点……餮足。
宇津木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但说真的,他被初鸟的表情惊到了。
海浪的声音混合着鸟鸣声,为他们的沉默充当背景。
“初鸟、大人……”
“嗯?”初鸟偏了偏tou,好像笑得更灿烂了。
“……说点什么。”宇津木干巴巴地回答,他绝不认为那种表情是开心——也许带着满足,但绝不是单纯的开心。
“想说什么?”初鸟轻飘飘地把话题扔了回来。
“……”宇津木,“比如……这是哪?”
“嗯,临死前的时间延长,足以回顾一生的瞬间。”
“为什么要死?”
初鸟静静看着他,不说话,笑。
“为什么要死?”宇津木提高声音又问了一次,第一次,他想把初鸟的笑从他脸上撕下来。明明是自杀,明明是对神之教诲的违逆,明明是对十六年甚至更久的时间中自称救主的他自己和坚信不疑的他的背叛——到底还在笑什么,到底还有什么值得笑的?!
明明是他说自己是救主。明明建立这个组织的是他。明明接受“星”这一高悬于天、永不坠落的称呼的是他。为什么最后背叛所有过去、毁灭一切努力甚至选择坠入地狱的也是他?
不,初鸟是不会错的。如果他错了,一定是有人对他说了错误的话。一定是这样的。一定——
“这次真的和原田实没关系。”
“……哈?”
“其实原本也和矶井实光没什么关系。”
宇津木瞪着他。该挑起话题的时候沉默,该沉默点的时候抢话——面前这个人是初鸟创吗?初鸟创什么时候抢过话?
“啊啊。”像是感觉到他的难以置信和愤怒不安,初鸟创再一次笑了。那像是在一直维持的微笑面ju上拢了一层怪异的影子,红眸里带着分不出是不是恶意的满足,让宇津木全shen凉了个通透。
“你是谁……?”
“是我。初鸟创。你的星。”他答得极其平静,同时伸手托起宇津木的下巴。因为宇津木是坐而他是跪坐,他比宇津木稍微高一点,足以支撑这个暧昧的动作。
宇津木没躲。他傻了。
“你是爱我的。你爱着我的。”初鸟创这样轻声说,一点点靠近他,直到他们的额tou贴在一起,初鸟的红眸清晰地映出他的瞳色,那混合的颜色近乎黑,“你爱着我的,德幸。”
宇津木说不出话。他能听到的只有自己混乱茫然的心tiao声。
初鸟贴着他向下hua,几乎趴在他shen上,脸转而靠近他的xiong膛,贴近他的心tiao。宇津木听到他叹息般低语:“你是爱着我的。”
“所、以?”发声太过艰难,绷紧的shenti里涌上的不是靠近初鸟时惯常的喜悦和憧憬,是恐惧。
初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