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友说的有一定理,过于冲动只会让我失败,现在能的只有好好修养,等到确定的消息传来。
故友说自己从隐元会那里得来的消息,据说月泉淮被渡法大师重伤昏迷,武林中各路人士都在追杀他,新月卫也七零八落,如今是岑伤在替他主持大局。
我生怕她会直接掀开斗笠,所以我一手扣着岑伤命门防止他突然起了杀心抵抗,将他挡在后。
人走了之后我才松了口气,给岑伤解了。他上来就嘲笑我,说我这出家人,没一会儿功夫都撒了好几个谎。我好声没好气地反问,我这破戒到底是为了谁。
我骑着,为了防止岑伤半路溜走,我让他坐在前面,而我则是从后面用双臂环绕住他攥住缰绳。黑山林海路复杂,我也没敢骑得太快,走了一段之后,我忽然觉得岑伤怀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我立刻警惕起来勒停下。
见我迟迟不动,岑伤又问:“还是说……师父怕我暗算?”
“他们会去南疆!”
我越是这样,阿幼朵便越是好奇,我连忙编了个借口,谎称岑伤我新认识救的姑娘,挡着脸是因为她脸上有伤,担心林中瘴气侵袭。阿幼朵半信半疑,她还想再问些什么,五毒教的艾黎转促她跟上,阿幼朵这才罢休。
岑伤忽然暴怒起来,他一跃停在我面前,单手揪住我的衣领愤恨:“满口仁义德,那我对你而言又算什么?需要你施舍才能活下的可怜鬼?还是在阴暗角落里见不得光的虫子?”
时隔这么多年,我依旧无法理解岑伤看待事物的方式,但那话怎么说来着?一日为师终为父,我反手扣住岑伤的手腕,掐住他的命门,认真:“都不是。”
黑山林海,这地方又闷又热,指尖都要拧出水来。密林之下是各种不知名的蚊虫,我一边拨开揦手的不知名叶片,一边将脚往靴子里又紧了一些。
岑伤的眼神瞬间暗淡下去,他自嘲地笑了笑:“要杀要剐随你。”
他听话总不听完,我继续:“你是我唯一的徒弟。我说过,不你什么我都会包容。”
从别的少林弟子那里听闻了岑伤与我的关系,如今大战过后月泉淮负伤,岑伤作为他最忠诚的义子必定会伴其左右。
我轻叹了口气,拽着他就从来的路往回走。出乎意料的,岑伤这次居然没有抵抗,反倒是像许多年前,我刚把他从月泉宗赎回来时那样乖巧听话。我带着他出了雷域大泽,外面就是歇息的地方,不过那里人多口杂,又是武林人士聚集的地方,应该有不少人认得岑伤的脸,所以我是断不能把他往那里带。
想到这个答案,我几乎是从床上一跃而起,却忘了自己还有一伤,碰倒伤口痛的龇牙咧嘴,脚一还摔在地上。故友将我从地上扶起来,说有没有去南疆还得再等等隐元会的消息,而且我现在浑是伤,就算真的跑到南疆也不一定能把徒弟带回来。
秉承着
我认得其中的几人,冲他们打了招呼,指引他们往蝴蝶高台去。其中最为年幼的阿幼朵却留在原地,她走到我边,好奇地打量着我后被遮盖地严严实实的岑伤。
岑伤便又笑起来。我见过许多生的好看的人,可岑伤就算放在所有人里,他光凭脸也能占据前三的位置。我见他脸上挂着彩,衣摆上残留着血迹,还有鲜血滴滴答答在脚下石板,我猜大概是上有伤。
岑伤在最前面,他也好不到哪去,下颌边缘和鼻梁上都有血痕,那是他被追捕时留下的。雷域大泽一遭后月泉淮又不知所踪,岑伤则是险些被五毒教联合武林人士给捉了去,我深知不少人对他的厌恶不亚于月泉淮,在他被追得走投无路时,我把他藏在脊骨王座后的角落里,又给追捕的人指了指不远的蝴蝶高台。
故友点点,说没错,那份消息里有提到,悉达罗摩发了帖子说自己可以为月泉淮疗伤。如今月泉淮在武林中声名俱毁,像是万花谷这地方定然不会接受他,而秀坊长歌又在江南,那地方一平川不容易甩掉追杀的人,那么他们就剩一个地方可以去。
我点点,示意他继续。
岑伤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然我听到又有脚步声传来,于是快速点了岑伤,他那一月泉宗服饰过于显眼,我又脱下外袍裹在他上,又随手捡起不知是哪个香巫教弟子的斗笠扣在他上,等我完这些扭过迎上去,才发现是来五毒的诸位长老。
待追捕的人群走后,岑伤慢慢走出,他一脸讥讽,说像我这样的名门正派,又是出家之人,居然会为了他诓骗同僚。
我双手合十:“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若落到他们手里……”
听到故友提到岑伤,我不由地攥紧他的袖子,急切地问:“那他会带月泉淮去疗伤?”
“够了!”
我问岑伤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岑伤耸耸肩:“师父既然好奇,为何不自己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