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口味准备好的那副形象，谢云重又感受到官正在不听话但态度坚决地缓慢立。他不由己地想象着，或者应该说是破罐破摔地放任了这一系列幻想的成形：他要把李忘生扔到大床的正中，看李忘生的锁骨在衣领若隐若现地引他；他要扑上去抓住李忘生的手腕，把李忘生牢牢地压在下；他要扯着李忘生的发，然后毫不留情地进入他，一次又一次把李忘生填满；他要李忘生喊着他的名字抵达高，要李忘生哭呻着向他求饶。他这无端出现又饱蘸沙文主义色彩的傲慢幻想使他的阴膨大了一圈，谢云更加难以自地想着他要，他要……

        谢云知这听起来或许有些下，也不够德，但李忘生不过是人类造出来的一个智械，作为一名人类，谢云原本便天然持有对隶属于自己的智能生命进行这种压迫式幻想的独断权力，甚至不需要拥抱一星半点的自责或是愧疚。幻想的对象就住在他的意识中，他无时无刻都能如此真切地感受对方的存在，试问天底下还能在哪里找到这样深入灵魂的伴侣呢。

        然而他更清晰地认识到，即使他的确在想象中描摹过李忘生的样貌，不止一次幻想过李忘生真的成了他的伴侣，可现如今他却不能再这样了。因为李忘生已将人类的髓学习到十之八九，倘若谢云再对他抱有超越寄生型智械与被寄生对象关系的绮念，他将真正受到源于自我良心的谴责。

        谢云心想他不能再去想了。就让一切都糊涂地过去吧，就让今晚成为一次仓促的误会，就让李忘生随意去揣测吧。倘若他坚持按兵不动，兴许便能使李忘生放弃这种后患无穷的揣测。

        他强压住内心跃跃试的冲动，任凭李忘生在他脑中翻动那些不堪入目的记忆并且细致地一一看完，忍耐着不去丝毫的反抗。谢云极力忽略这种意识被窥视探究的不快，但在感受到李忘生视线落在他上的这一刻，他忽然不能再置之不理了。

        谢云在一片黑暗中有些艰难地提出抗议：“你别看我。”

        紧接着他便感到膛被什么东西给予了一定的重量。谢云很快分辨出来那大约是一个成年男趴在他上的分量，而人类恰到好的柔使他获得了一种不可言说的安心。

        “师兄，睁开眼睛，好吗？我想再看一看……你想象中的我。”李忘生的语调中不再掺杂任何一丝属于人工造物的凝滞僵，自然、亲和、柔，像他的羽绒枕那样正引诱他不断地不断地陷进去。

        是第一法则保护了谢云，同时又是人类的分寸感制止了李忘生。否则李忘生完全可以强扯着谢云的感官神经，迫使对方睁开双眼。

        谢云踌躇片刻，还是半眯起眼睛去看李忘生。李忘生于是温柔地笑了起来，为谢云的大脑带去了一种画面高清的欺骗感，谢云刚刚才隔空被攻击的不听使唤地更加。床上只有谢云自己，和脱到大上的睡，但他错觉李忘生正趴在他上双手支着下巴，在用一种纯良天真的眼神好奇端详他的表情，不是观感还是感都无限趋近于真实。谢云甚至能看清李忘生的手背和指节都是人类肌理所独有的那种柔白泽。

        光看还不够，李忘生还说话，音色已经完全褪去那种机械摩感，又又沙的声音近在咫尺。

        李忘生说：“师兄，这一次请把我的想象得再一点吧，比如掌纹的走向、肌肤的感、四肢的比例，比如我的温……师兄，你为什么不伸出手来摸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