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他的勇气充足得可怕,人生难得一次这般敢忤逆他的父亲,柳忌未移动分毫,颤着手去抹燕寒山嘴角的血。
“……你为什么总是不让我喜欢我喜欢的东西!!”柳忌的哭腔有些压不住了,他还没掉眼泪,固执的不愿意回,紧紧抱着燕寒山:“你从来、从来都没有问过我我要什么!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想法!你只会、自己安排,说来说去都是说为了我好!”
也许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说这种话,柳老爷竟被噎得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
他勉力支起燕寒山的子,让对方靠在自己上,像从前那几次吵架后一般,只会留给父亲一个果决的背影,从前他总被迫接受,他无数次的挣扎着想要为自己得到什么,即使脱离一段时日,也无法摆脱父亲施与的指令,但他知这一次与以往不同。
他不知父亲和兄长到底怎么想的,只想快些逃走,留下一句:“我去旁院住。”就扶着燕寒山踉踉跄跄地走了。
柳忌少年时期常与父亲不合,他的母亲是长歌门的人,婚嫁时年龄不大,父母二人感情虽好,架不住生长环境不同,父亲自伤后便鲜少出游,母亲寄情山水间偶有出门游玩的时候,二位兄长之中年长的一位已有婚并育有一双儿女,二哥大他两岁,两人说话较多,但兄弟间能说的也就一二。
他常没人,所幸子生得不至于大恶,后来又长了几岁,他争不过父亲,索从自家宅中搬出去,单独划了一方小院给自己住。
虽不爱回来,小院却常有人来打扫,东西都是他自己的,直接搬进也无碍。
柳忌一路无言,扶着人入院,他愿意说话还好,一下都不出声摆明儿了是有事,燕寒山高他一,现在看不见他的表情更不知该如何开口。
方才那一脚受的伤不见好转,燕寒山隐约感觉到有恶化的趋势,但又不像是挨了打才出来的病。他强忍着不适被柳忌半扛半抱带着进卧房坐下,这下只有他们二人,他终于听得人讲话,“你是不是宁可让我爹打死也不愿告诉我点什么?”
燕寒山悬着的心为这一句话悠悠地放下了。霸刀青年在他面前蹲下,抬看他的衣衫要怎么解,承霁衣衬得这副子有些薄,把方才还在痛诉的人锋芒压去不少。
柳忌的眼框还有些发红,他本不是十分乖巧的长相,眼尾有些上挑,不知是不是情事过度的滋,那点红蔓到他眼角总会透着点不应该在男人上出现的媚意。
燕寒山伸手以掌贴着他的脸,拇指抚着泛红的眼尾,他总爱对他上手,想尽一切办法总想摸摸他,稍微碰碰就能占尽便宜。
柳忌也不躲开,麻溜给人衣服脱了出带着旧伤的腹,他的父亲一点情面不留,横着在人上留下一大块泛青的伤,柳忌鼻子一酸,这一脚跟踢在自己上似的,抿着嘴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抱歉……”燕寒山低声,“刚回来就让你和家人闹成这样。”他无措地了发干的,想再说点什么,又缓缓地闭了嘴。
“我要的不是这个……”柳忌抬手了把没泪的眼睛,指尖虚贴着那片肌肉分明的肤轻抚,情绪把他的声音也熏得有些沙哑,“你为什么要让我走,为什么非得一个人去受着,明知他就是那个脾气……你不是没把我当小孩了吗?又是这样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不能为你我真的很难过啊……”
他倒没哭,只是越说就越激动,泪水憋在眼眶里加热,燕寒山瞧着心疼,却无从辩驳。
那封信寄出太早,早到太多感情没来得及说清,本无法让年少的爱人在那种情况下好好面对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