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溪疲倦地半阖上眼,此事确实不能全怪薛君义。他早先隐约察觉到了自己怀孕,是他万念俱灰,已不奢求与薛君义有什么未来,亦装作不知,成日里醉生梦死,干脆不要这孩子来这世上受苦。
杨云溪点,却发觉自己手臂无力,抬也抬不起来,又摇了摇。薛君义心领神会,他取了个小茶盏,将药倒进去一点点喂他。
十年前的杨云溪尚且是青涩的少年,在床笫之间向来半推半就;即便是十年后,被他调教得无比淫乱的杨云溪,也不曾像现在这般主动开口求欢。
杨云溪闹脾气似地又要贴上来,薛君义用一只手止住他,另只手取过布巾沾了凉水给他了脸。然而杨云溪一点也不谅他忍得辛苦,薛君义的手覆上来,他就住他一个指节,幼兽般对着它又又咬。
薛君义见他垂眸不语,心中更是忐忑,他借着给杨云溪换额上退热布巾的机会,将人扶起来倚在自己上。见杨云溪没有什么抵情绪,又大着胆子去握他的手。
杨云溪却丝毫不领情,一双水的眸子痴痴望向他,口中喃喃念着:“义哥、义哥,别丢下我……”
然而杨云溪实在缠人得紧,长歌的子贴着蹭来蹭去,他薛君义又不叫柳下惠,被他这样一勾立时起了反应,却还是耐着子将长歌靠在床,又给他腰下垫了个枕。
薛君义揽住他的腰,却并不敢真的碰他。杨云溪还在发着烧,下面又受了伤,子实在不适合这些。他实在弄不清长歌到底想什么,生怕他又寻死觅活,今夜真成了他们最后一回。
他喂得慢,杨云溪也喝得慢,二人一碗药喝了小半时辰,其间谁也未出半声。苍云是不肯说,长歌却是实在难受得说不出话。他喝完了药,痛的嗓子渐渐开了不那么难受,方能开口说第二句:“你给我喝的什么?补益气血……那孩子没了,对么?”
虽然知晓这般行径无比幼稚,但苍云心中却不免吃起自己的醋来。他将手指从杨云溪口中抽出来, 凑进了抬起他下巴,问:“我是谁?”
杨云溪神色迷离,撒般黏糊糊地凑上来试图吻他,却被薛君义按在床的枕之间。他手脚都缠在苍云上,许是被硌得痛了,委屈地呜咽了一声。
他将那一双抚琴弄弦的纤长十指拢在自己掌心,杨云溪没什么力气,从他肩渐渐了下去,枕在苍云的口上,听见他膛传来的心声。
薛君义那双浅色的眼睛一暗,已等不及他回答,重重地吻了上去。两条如蛇般交缠在一,口中津被吻得啧啧作响。薛君义足足亲了他小半刻钟,杨云溪本来就思绪混沌,被他吻得更是晕晕乎乎不知飘去了哪里,下花里一抽一抽,已然是动情了。
薛君义额青直,低声喝:“别闹!”
从帘后探出半个脑袋,一黑衣的薛君义几乎要溶进夜色里,只有那双浅色眸子宛如磷光般发亮。他端起碗,熟练地开浮在表面的药渣:“……能自己喝么?”
闻言,薛君义端碗的手猛地一抖。他斟酌了半晌,小心翼翼地觑着杨云溪的脸色,开口:“……是我混账,害你受这么多苦。你若是恨我,就打我两巴掌,还没消气就多打几下,莫跟自己过不去。”
“义哥、呜、义哥……”
为了照顾杨云溪的病情,屋里一直烧着炉,因而他将人剥光了也不觉得冷。薛君沿着他的一路吻到肩那颗红痣。他从前确实对杨云溪了不少欺辱人的混
薛君义不知他这会儿是清醒着还是烧糊涂了,长歌的目光缥缈,仿佛在透过他看着别的什么人――看着十年前那个不够高大、武艺也稀烂,但能却让他毫无保留地表爱意的自己。
“抱我。”在燃尽的烛灯发出哧地一声,整间屋子再度陷入寂静的黑夜之前,薛君义感受到一阵轻而又轻的鼻息,如羽般搔过他的面颊。
长歌垂眸等了许久,出声:“侯爷躲什么?进来罢。”
他稍稍撑起子,的贴上苍云那张轮廓分明,却因几日的不眠不休而显得有些憔悴的侧颜。
盏烛灯,桌上的药碗还冒着热气,屋内却静悄悄的,一丝声息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