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实现了小怪物的愿望,对吧?”
“……你想说什么?”
空将火苗托在自己面前,无比认真地注视它:“我实现了你的愿望,那么相对应的,我也有个愿望希望你能成全。”
“什么?”
“我的愿望是――希望你能亲眼去看看这个被你拯救的世界。”空的角扬起温柔的弧度:“今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一切都安然无恙……如果不是某个人牺牲了自己,世界可不会是现在这幅模样。”
“你从来不是一事无成的胆小鬼,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
“这不是什么冠冕堂皇的救赎,我只是想带我的家人、我的爱人回家。”
火苗瑟缩了一下,它小声反驳:“一个没有心脏的残次品而已,真不懂你为何执着。”
“残次品?”那枚紫色宝石骤现在空脑海中,他摇摇:
“我见过一块宝石……它并不完整,却依旧熠熠生辉,在不屈从于命运的光芒下,就连缺陷都无法掩盖它的美丽,它从一众宝石中夺走了我的目光,至少对我来说,它就是独一无二的。”
“没有心又如何?不是人类又怎样?你按照自己的方式存在于这个世界,便足够了。”
“……”沉默良久,火苗的声线里带着一丝颤抖:“如果我还是不答应和你走呢……”
空眨了眨眼,老实说,他从没想过散兵不和他走的结局。
作为旅行者,他的确有很多难以割舍的事物,妹妹、同伴、责任……但若如连自己的爱人都无法挽回,又要怎么去独自面对苍白的世界?
毕竟他发过誓,绝不会让散兵感到孤单了。如同千钧的担子从肩上脱落,下定决心的那一刻,空反而松了口气。
“那我可真的没办法啦。”空坦然地笑着说:“我就一直陪你待在这里吧,我不会再让你孤一人了。”
闻言火苗一下子往上蹿,看得出这团小灵魂在气恼:“你疯了吗?!你的躯会被世界树内的巨大力量一点点吞噬的!”
“只是躯而已,没关系,而且这躯壳被吞噬后,你我的灵魂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空甚至还有心思同他开玩笑:“这算不算是一种天荒地老?”
“你的旅途呢…?你不找你真正的家人了?”
“我的家人就在我的面前,我正准备带他回家呢,就看他答不答应了。”
火苗摇曳着,正如同他内心的动摇:“你在威胁我……”
空将他虚抱在怀中:“毕竟我对你可是发过誓的。”
“我永远爱你,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
“你的选择?”人偶的灵魂听见树在问它,这声音只有他能听见。
归结底,选择权都在他手里。是驻留在这片虚无,还是和空回到人世?
见火苗一言不发,树轻轻叹息:“其实你已经有答案了,对吗?”
“嗯。”
“即便还会经受背叛,遭遇痛苦?即便你仍然是游离于人群外的怪物?”
“……是的,我还是想亲自见证空的未来。”
“我果然还是很难理解人类的情感。”树难得有些迷茫:“见证了人,亲历过背叛,你却又要将真心再次交付给他人。”
“我也不懂…可谁让我生来就拥有了感情呢?”人偶笑笑:“或许空说的对,我真的是人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