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儿没绷住这口气,辛辣的烟雾被我在嘴里倒腾了个来回,中间还心虚似的看了一眼刘梦得。他坐的靠后,脸上有什么表情我没看到。直到两个女同学打闹着走了,我从余光看见他将烟雾呼出,也才跟着舒了一口气。抬手一看,一烟已经烧完,差点儿就要把手指点了。“得,浪费了。”刘梦得甩了甩手。
“你刚才说你想告诉我啥。”我问。
刘梦得眨眨眼,说:“你猜这两烟谁给我的?”“再卖关子就没意思了。”“你二姐给我的。”在我惊诧的眼神下,晃了两下手指,“我今天上卫生所要绷带,看见你二姐一个人去妇产科孩子。”
“啥!”我差点儿用墙上仰下去,“你说话嘴带把门儿的,你看好了再说!”“他当面儿给我的,能看岔了?”刘梦得翻了个白眼。
“这烟肯定也是那小子给他的,院里谁家能抽上芙蓉王,不就那谁……”“你先别着急揪人。”“我能不着急揪人吗?他干那事也就算了,怎么到最后还得让她她她一个人去呢?”“怎么,你还想让人家吃你一顿鞋底子?你得了吧,就你那打人往死里打的劲儿,别人都说你脑子有问题,这人你又惹不起,我继续跟你说吧,你二姐去孩子,人家没同意,必须要让男方来签字,再不济也得家长来签字,诶,你爸回来了吗?”
“没。”我说,立反应过来刘梦得是什么意思。他是对的,绝对不能让父亲知。“对,你说的对,绝对不能让我爸知,不然他会把她打死的。”“其实也没用,走一步是一步吧。”他又重新掏出一烟点上,远飘来钢琴声,我知歌舞团的女孩们又开始舞了。“歌舞团是不是要搬到新建的少年那边?”“应该是吧,那个楼那么老高,以后大路上就听不着他们唱歌了。”我们两个随便搭个了两句,都若有所思,街上的人们条件反,听到钢琴声,忍不住哼唱,
太阳下去明早依旧爬上来,花儿谢了明天还是一样地开。刘梦得也唱,唱的我脑海里浮现出每年秋季文艺演出的时候,二姐梳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在舞台上旋转。她说她喜欢这样,去转圈,在音乐里面转圈,偶尔会分不清虚幻和现实,让人沉溺于此。“没有人能改变我。”她褪去了小时候的婴儿,脸颊清瘦,笑起来有两个酒窝,转起圈来,台下所有男青年的目光都会集中在她上,有稍微年长一点见过我大姐的,说柳叔叔的两个女儿长的一模一样。啊什么,她还有姐姐。人们多半诧异,原来已经有人被他们所遗忘。
“没有人能改变我。”书房里,阳光淡淡洒下,就形成了一坚不可摧的墙,她坐在光里,发上被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边。我说服他想个理由去把孩子打掉,留着对你自己没有一点好。她眼球颤动一下,我知在她的心里应该是又给刘梦得记了一笔账。
“我在等他带我走。”“在等谁带你走?”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你倒是告诉我是谁呀?不是将来他要负什么责任还是我找不着他麻烦你至少告诉我他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