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取的名字一樣,我不斷喊著他的名字。直到他輕輕嗯了一聲,我才放下心來。
沒有得到我想像中的熱吻,他蜻蜓點水般啄吻後,把我打橫抱起。拿起被衣遮住我狼狽不堪的下半。
「你敷衍我。」我指控。
「回去壺裡再說。妳要是想在這完整套我沒意見,但妳撐得住嗎?」
……我確實撐不住。
回到塵歌壺後,他並沒有繼續下去,把我獨自留在主臥浴室,轉進了客房浴室。我把自己沉浸在溫熱水中,回想今天的一切,沒有什麼實感。
洗好澡後,我被浪者按在梳妝台前坐下,用巾幫我拭頭髮。動作很輕柔,我甚至想喊他媽。
……好痛。
我的頭突然被扯了一下,轉頭看他,浪者一臉無辜,「嗯?剛剛幫妳梳開一個結,弄疼妳了?」
他肯定是聽到了吧。
「阿散,你有沒有想過沒恢復記憶的話,會過著什麼生活?」
浪者事不關己地說,「也許就死在不知哪個角落了。」
「你哪有這麼脆弱?對自己也太沒信心了。」
「妳以為我在開玩笑?」
「你想說,沒有我,你就拿不回原本的記憶,無法和自己和解,也無法得到神之眼?但我認識許多沒有神之眼的人,不是向著星辰還是深淵,都不曾擊垮他們。你在至冬期間不也是憑一己之力成為深淵前鋒,取得散兵之席嗎?」
作為傾奇者在踏鞴砂生活時,稻妻的人們多少會忌憚於他上的金羽,但在須彌,縱然大賢者已經退位,那些愚人眾或鍍金旅團不一定會放過他這個無的浮萍。但他是誰呀?他可是浪者。
「浪者是個沒有願望、又沒有自保能力的人偶,一個人浪在外是什麼下場,妳會不知?」
我當然知,我還寫過。柔弱的純白人偶,在稻妻野外被野伏眾逮到,堅韌的體承受了許多非人待遇……
咳。
浪者看著我的目光越來越危險,我懷疑下一秒他要搧我巴掌。但他只是放下巾,撥了撥我的瀏海,輕描淡寫,「妳就繼續庸人自擾沒關係,畢竟妳是人類,我准許妳這樣。」
「你這是在縱容我嗎?我會越來越得寸進尺喔。」
「要是這樣能讓妳安靜一點,倒不失為一種合理的解釋。」
「關於我對你的想法,你從什麼時候發現的?」
少年輕笑一聲,「從妳夢到拿刀進我腹那時候開始,我就知了。」
「……那是夢而已。」
原來如此,早在那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浪者像是瞬息萬變的大海,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心情好時甘願繞水天叢林一圈幫我採樹王聖體菇,順便去沙漠採鰻魚晚上茶泡飯;心情不好時就以神臨姿態落下制裁,連路邊的無辜蕈獸都不放過。
無論陰晴,無論喜怒,都是他在意這個世間的表現。
如果不是他在意的對象,他連一眼都不願意施捨。
以傾奇者之姿重遊踏鞴砂,這一系列的舉動讓我想起在淨琉璃工坊的那幾天。那時候他將誰也沒看過的狼狽模樣展在我面前,允許我碰觸他的弱點,甚至賦予囚禁他的權利。
為了我的一廂情願,他已經讓步很多了。
其他角色沒有旅行者都還是會過著自己的生活,魈有鍾離看顧,萬葉有北斗庇護。唯獨他不一樣。
要是沒有旅行者,他就不會是浪者了。
我對他的重要程度,早已不言而喻。
浪者說他還有事要去處理一下,便把我留下,一個人離開塵歌壺。我睡到半夜感覺到邊多了一個人,轉過去直接埋進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