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安嘴上迎合，手上着帕的一角给叶思卿洗脸。

        叶思卿感觉自己被李辰安骗了，一连几日眼中的景色和杭州大差不差，都是烟雨行舟小桥水，直至洛阳附近才觉得有所不同。

        “坏了，花期不对。”李辰安懊恼地抓。

        “偏我来时不逢春。”

        虽然牡丹花期早就结束了，店家送上的饭菜却都和牡丹都有关系，牡丹花茶，牡丹花饼，牡丹花粥，叶思卿尝过荷花桂花得糕点，第一次吃到如此馥郁芬芳的食物，香气不比桂花清新却添几分华贵，越嚼越香，即使没见到盛开的牡丹却也不亏。

        “这几日晚上有灯会，临时取消宵禁，客官有兴趣可去应天门一游。”

        李辰安穿着一件高领衣裳，让叶思卿坐在自己肩上，就算街上灯如昼旁人也难以察觉小巧的影。

        叶思卿的视野没有李辰安开阔，只见旁边的脑袋在不停转动看路边的花灯，饶有兴趣地同他讲话，“好大一个牡丹花灯，花边缘还涂了金粉，中间掐成花形状的蜡烛都有两个你那么高了。”

        “那个锦鲤灯居然会眨眼！”

        “思卿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嗯……”还没等叶思卿出选择，李辰安突然侧差点把他甩出去。

        “谁！”李辰安躲过差点拍在他肩上的手。

        “小李？”一个瘸汉子迟疑，“是李辰安吗？”

        “刘叔！没想到居然能在洛阳遇到你！”李辰安惊讶。

        “我就是洛阳人啊。”刘叔讪讪笑，“这不出来摆摊维持家用。”

        街边一个不大的摊子摆放着一些颜料和白纸扎成的灯笼，看起来像是供人绘制自己的花灯，可街边这样的摊子太多了，对比刘叔的生意显得过于冷清。

        “你这有没有牡丹花灯？”

        刘叔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一时兴起想挣灯会的钱，我和我家那口子只会扎普通的灯，便了些能自己题字许愿的……”

        李辰安想着帮衬下昔日战友的生意，在钱箱里投入十文钱坐在摊边，笔沾着墨汁在灯笼上画画。

        落在纸上的笔稚，叶思卿看着歪歪扭扭的痕迹也没猜出李辰安到底想画什么，小声嘀咕，“写的一手好字，不见得画得好画。”

        “啊？我在画你啊。”

        看不出圆圈上的墨点到底哪个是鼻子眼睛，叶思卿眼睛微阖，“我有法子，你去别的摊上买些没有工的便宜首饰。”

        没一会李辰安拿来一不曾装饰的银簪，叶思卿专门玉石生意，审美比李辰安好太多，最小号的笔在他手里握着都有些吃力，矿石研磨制成的颜料几笔在素银簪尾端上勾勒出细致花纹，又用大量颜料堆积花形状，再经过烛火简单炙烤固色后成色意外不错。

        只靠一人簪子太慢，李辰安又买了些木制簪子，叶思卿负责画花纹，而他负责用小刀将花纹刻出来，两人在没人注意的角落里忙活起来。

        “让他把这些簪子拿去卖。”叶思卿额上的汗。

        “好。”

        从叶思卿手下二次加工的簪子摆在摊位前，工不是很致胜在漂亮便宜，很快被一扫而空，还有人找刘叔询问有没有木簪。

        “客人可以试着给自己喜欢的人亲手制作木簪。”刘叔说着李辰安教他的话。

        花灯摊成了画首饰的摊子，人越来越多，李辰安不好意思占着位置，提着灯笼带着叶思卿便离开。

        刘叔看到蹑手蹑脚离开的李辰安，给自家夫人递眼色，示意她跟上去。

        两人回到客栈，李辰安将人放在桌上出门找店小二要热水准备沐浴，丑丑的灯笼孤零零立在门口，半干的颜料将灯笼表面泡透，李辰安只觉得可惜，刚想将灯笼扔了，只见灯罩里面有一朵盛开的红色牡丹花。

        “谢谢辰安兄弟，牡丹花灯没有，却有一株晚季牡丹，可赠予心上人。”

        叶思卿还在拭手上的颜料，突然一暗香袭来，一转一朵牡丹花抵在他后，黄色的花粉蹭了他满。

        “哪来的牡丹花？”

        “月老送的。”李辰安笑，“赠，心上人。”

        叶思卿抓着倒扣在上的牡丹，脸色同薄如纸的花一般嫣红，李辰安从怀里拿出一未曾用过的极细笔，将花被出的汁作为颜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