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的温热唤醒傀影，他不自觉地仰。博士掌心的，带着活人的气息。除此以外，罗德岛上没有随的烛香，没有甜腻的香水，更没有腥味的血，他鼻端只存在浅淡的薰衣草香。

        凯尔希说：“来谈谈吧。”收起表在外的情绪，博士变回待机状态――他一脸漠然地回答：“谈？一个失忆的人，能谈些什么？”

        博士闷笑：“人家没见着你，还以为文件弄丢了，急忙向我赔罪。”傀影一愣。在他记忆中，影子就是这么教导他的。他曾说，如果连隐匿都不好，那你就别妄想完成任务。取文件是博士下达的任务，而任务就需要藏好自己，不让人发觉。

        2.

        他有个老病：失眠。他时常整宿都无法入眠，引得阿米娅和助理们担心不已。凯尔希曾为他过检查。看到结果，她先是宽阿米娅，再支开她，和他单独对话。

        想了又想，傀影开口：“对不起……”博士敛起笑，神色一正：“为什么要歉？你的法和习惯皆是如此，工程师也只是不知情，归究底，是我这个主事人的失误。”

        3.

        搁下电话，博士舒了口气：“刚刚是工程师打过来的。”傀影问：“是……有什么问题么？”

        话音落，他扭开，目光落在冷白的地面，瓷砖像是一面笼上水雾的镜子，朦朦胧胧地映出他的影。一眨眼的功夫，影子从瓷镜中跃出，与他面对面站着。

        依循惯例，直属博士的干员，将在入职首月，担任博士的私人助理，傀影也不例外。这本为寻常的事，却因为傀影的习惯，惹出些热闹：

        当另一主角沉浸在思绪中，博士了最想的事：伸长手，掀开傀影的兜帽。他的掌心抵在傀影发，一下又一下地抚摩。

        “你为这个鬼地方付出多少，又被误解多少，你可以猜猜看。啧啧啧，瞧瞧你那可怜样，为什么不释放望？你已极度渴望……”

        一边说话，一边起。博士慢慢走到傀影跟前，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尽避开这个碰很轻松，傀影也没有。他套着兜帽的耳朵，开始不安分地抖动。

        他一遍遍地发问，却得不到答案。只是，他可以确认一点：他的望和目标，并不是所谓的“拯救”。

        博士没有回答。他从内袋摸出一支烟，点上，着了一口。“告诉我，目标在哪里？我是谁，我从哪来，又该什么样的事？给我一个答案。”

        干员眼中冷静睿智的博士，实际上迷失过很长一段时间，直至被凯尔希点醒。

，建立的初步信任渐渐稳固――罗德岛的有生力量不足，而傀影恰好可以充当这个助力，他也需要在此寻找目标。对于双方，这笔交易都算不上太吃亏。

        ――缠绕着他的旧梦，似乎随着博士的靠近，缓缓散去。他想：罗德岛与剧团是不一样的，博士也不是那位剧团长。

        一次，工程师电联博士，希望助理能来她那一趟，帮忙转交文件。没几分钟，傀影就抱着文件回来。方入内，他看到博士冲他摇，并了个口型：等我一会。

        “博士――”凯尔希上前一步，晃醒面前的人。说完那句话后，他就直愣愣地看着地面，她叫了好几声，他也没有应答。

        脱下防护服，影子着。他的膛和背脊，布满大大小小的、或长或短的伤疤，刺得博士眼睛生疼。影子咧开嘴，将两边的嘴角拉到极限。他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人说，发的人，心也。傀影的发就很，和女士的有得一拼。这样的孩子，手染血腥，被剥夺歌唱的权利，背负着他人无法理解的恐惧――着实令人心动。他似乎捕捉到同类的气息。

        不一样，真的完全不一样。他想。

        需要注意的是，傀影歌声背后隐藏的东西。它能让一位歌剧演员不再歌唱，让一位级刺客日夜难安，它的力量，已经不是普通的源石技艺能达到的境界。

        猜？何必去猜。阿米娅和英干员们对他的信任，早就说出答案。然而，真的有必要吗？这片大地还有“拯救”的必要吗？他又真的属于这里吗？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博士拨弄着黑色唱片，无声地叹息。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

        印象中，与其他孩子相比，他是幸运的，剧团从未苛责他：刀舞、影子和白英花教会他许多，那位神秘的剧团长，更是亲自指导他歌唱技巧。但……他们大多图谋不轨。真正为他好的，且存活于世的对象，恐怕只剩下克里斯汀。因而，他相信她的眼光。

        “你的过去由你自己决定，我只想了解你的现在，以及未来。”凯尔希放下针，直视他，“是走，是留，你是否想清楚？罗德岛不需要一副空壳，它不了这艘方舟的引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