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你可能不到,”男声说,“因为你是当局者,你其中,但我相信依旧有我们可以到的事,他们重视你,栽培你,却又像现在一样困住你。而我……我想结束这一切,血钻,你能理解吗?”
“……我知了。”沉默之中,卢西恩突然明白了曾经那些难以挥散的怪异感究竟来源何,又是为何一直有如阴霾般无法驱散的恐惧和压抑弥漫于剧团之间――他想起一些惨叫,一些曾经无比突兀的血腥气――直到现在,它们都能够被解释了。
纵幻术的源石技艺,舞蹈般战斗的技巧,湛的演技,摄人心魂的歌,不过是最完美的包装下,名为“艺术”的血色乐章。
他试图否认,可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萌发,聚拢往昔的迷雾,阻挡在他面前――卢西恩不清楚自己到底能什么,被困的幽灵又需要他什么?你该走了,幽灵说。于是他离开,第一次感觉自己像个真正的影子,将要被蛰伏的黑暗捕获。在某段显得格外漫长的空闲时间,卢西恩终于难以忍受,打算溜到二楼。
越过昏暗,火光为他点亮视野,一座地牢出现在他面前。铁栏之中,无数囚犯趴在地面,口中不住地碎碎念,手里的笔杆子也没有停,他们在白纸上奋力书写着,写完又一张张撕烂,神情癫狂。
――噩梦成真。卢西恩想。他不再心存幻想,决心终止这场噩梦。
最后的演出,他上剧团长亲手制成的面,登上舞台。某一个瞬间,被欺骗的怒火骤然窜起,迅速攀升到极点,杀意蒙上他的双眼。
卢西恩,不,猩红血钻开始他的“表演”:美妙的歌声回着,与此相反的,歌声的主人开始大清洗行动。锐利的剑划破人的,血横,舞台、观众席变得一片脏污。
他还杀掉底下观看的“恩师”:刀舞、影子、白英花和剧团长。暗红的血块结在他的戏服上,与原本的红为一。
其他人被血钻丢弃在角落,唯有刀舞,她被他放置在舞台,亮光聚焦在她上。“唔……”针扎般的疼痛感侵袭血钻,他不断地摇晃着。“啪”的一声,面从他脸上掉下,卢西恩苏醒。
睁眼,便是满目的血腥,眼前的一切,远远超乎他的想象。卢西恩呆愣着,目光挪到刀舞上,注视着她凝固的微笑,他渐渐回神,酸涩感涌上心。
最初的刀舞,为了剧团长的任务而来。她的忠心耿耿,促使她采取最严格的训练手段,打磨卢西恩,使其变成剧团长期望的半洗孤钻。只是,她的全情投入,以及这颗原石底下藏着的柔, 悄然改变了她。她为数不多的真心,了一分给年幼的徒弟。
临死前,刀舞说:“血钻,不要怪自己,我们都是该死之人……”
死寂之下,忽然滴落的水声,回在这片小角落。卢西恩没有脸上的泪痕,只是替刀舞合上眼睛,又深深地鞠了一躬。他将她的尸埋葬好,走出古堡,来到以前常去的街。
残阳如血,莫名晒得他全火辣,也晕晕的。他想……他想要歌唱。摸出面,卢西恩正准备上它,不速之客一个跃起,打掉面。他蹲下,按着太阳,瞳孔倒映出一条黑影――双尾的猫又。
“你愿意和我一块吗?”他问。猫又乜了他一眼,踩着他的肩膀,溜到帽子上。她的尾巴向下垂着,在他眼前晃悠。卢西恩提起嘴角,弯出一抹笑:“克里斯汀,谢谢你。”上的猫又爪子,“喵”了一声,作为对他的回应。
结束回忆,傀影的左手已经被博士捂热。博士长叹一声,松开相连的手,捻起一烟,也不点上,只是着烟。吐出一口浊气,他说:“你来到罗德岛,并成为罗德岛的干员,那么,我会对你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