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羽笔。她摇晃着尾巴,冲着博士叫了一声。博士凑到傀影边,瞧见傀影僵住,不敢乱动。他闷笑着接过女士递给他的笔。
摩挲着笔,博士察觉到,它与年轻人手中的羽笔,几乎一模一样,并且,笔尖上还刻着小小的“6F”。“呵,”他压低音量,“新的邀请函吗?”
任剧作家观察自己那么久,不亲自见见他,着实不痛快。博士想。他和Sharp打了声招呼,简单地安排好事务,悄悄离开小队,独自前往楼。
博士并不完全确定,剧作家会藏于此,但剧作家发出邀请,他没有不赴宴的理由。
9.
又是一个昏暗的房间,那位年轻人仍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博士也没那么多,捻起花瓶里的蓝玫瑰,一片片撕碎着玩。良久,剧作家推了推眼镜,说:“欢迎,罗德岛的博士。戏剧尚未落幕,主演脱离最初的轨迹,你的登场引来了新的变数,因而,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博士一把撒尽手中的玫瑰,花朵的碎片四飘飞,落到两人发上、眉眼上,以及剧作家的稿件上,剧作家伸手拂去羊卷上的碎屑。博士:“戏剧背后的真相?那不重要,我只看结果。至于看法,我想先问问,你和那位剧团长所追求的艺术,到底是什么?”
“你们的行为,在我看来,就是将花悉心栽培,养成最美的样子,发出郁的芬芳。再之后,一点点撕裂它们,让鲜血浇灌出血红的结晶。”
“你说是吗?剧、作、家、先、生。”
谈到最在意的艺术,剧作家微笑,虹如黑般不断扩散的眼珠,直勾勾地凝视着博士。他拿起一本书,其名《世间的美与丑》。
剧作家说:“美丽的人,才华被秀美的容貌遮盖;丑陋的人,即便有了才华,也会被他人嘲笑。美与丑,还真是讽刺。”
“与其类似的,是忠诚的人,死于其主的背叛;猾的人,死前却直腰杆,了好人――这些反差,构成一幕幕戏剧冲突,博得众人的喝彩――作为一个创作者,这些就是我的灵感。”
“当然,没有足够的经历,作家的笔就是悬浮的,真实赋予艺术灵魂。”
剧作家如此认为,并亲实践。年轻人曾谱写出一个剧本,并亲“出演”:他蘸着仇敌的鲜血,写下复仇的最后一幕,即烈焰吞噬一切,包括主人公自己。
火光烧红天幕,淋漓的血凝聚成河,火焰席卷一切,燃尽一切,只留下灰黑的余烬。戏内如此,现实却出现偏差:年轻人的挚友,一位乌萨斯找上了门,把烧得只剩半口气的菲林,带给他曾经的指导老师――巴别塔的博士,并央求他救人。
友人的行为,可以说打乱了年轻人的剧目,但他很难生出恨意。乌萨斯为了救活他,前前后后,动用所有的人脉,花光积蓄。想到这,剧作家咽下未出口的叹息。
只是,他们的分歧无可消弭:剧作家可以为极致的艺术献,乌萨斯仍保留骨子里的良善,他并不愿意接受剧团的血色真相,走上背离的路。
――这正是悲剧的导火索。乌萨斯,更是一个新的、完美的剧目主角。
10.
听完剧作家的话,博士微笑:“的确讽刺,讽刺在于现实一贯如此。此外,我并不讨厌你的法。我曾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甚至看着飞溅的血肉,变得兴奋。我也喜爱着酒,它不醉人,却能让我脱离一些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