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逮捕郑祥镐的一心会成员四人自保安司令出发前往陆军参谋总长公馆,也就是郑祥镐的私宅,同一时间你得知陆军学校在校生即将被调往前线,于是自瑞草家中出发驱车前往;18点20分,全斗光政敌李泰臣与孔株赫到达樱赴全斗光之约;18点42分,你到达陆军军官学校图书馆,找到白荣云;18点45分,一心会人员到达郑祥镐家中;18点47分,你向白荣云讲述政变来龙去脉;18点49分,白荣云进入忠武馆上厕所,你在车中等待;18点50分,全斗光进入总统府面呈金东奎口供,称前总统刺杀案是郑祥镐所为;19点03分28秒,郑祥镐所在公馆警卫接到电报,未来得及破译,19点04分11秒,也是同一警卫接到不明来电,称全斗光今晚会逮捕郑祥镐并政变夺权;19点06分,白荣云重新回到车中;19点10分,汉南郑祥镐家中发生枪战,然后陆军参谋总长郑祥镐被强行逮捕;19点22分,李泰臣等人得知全斗光政变一事,离开樱出发前往首都警备司令;19点40分,在你们即将驶出龙山区的时候,白荣云突然打开车门入路旁的树丛中,等你刹住车回过却再也望不到他的影;19点41分,你调转车开始沿路寻找他的踪迹,直到13日凌晨1点在龙山区陆军本发现了他;从此刻起,白荣云再也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一分一秒。所以,他中间消失的四个小时去了哪里?”
韩叙寅在一张白纸上将那一晚自己的行动和整场政变的所有细节罗列出来,画成两条笔直平行的时间线,两个星期以来他经手过关于那一日政变的各类记录可以说是汗牛充栋,他今日甚至能给其中几个独立事件确到单位秒,但他的问题依然没有得到答案。从脚底泛出的焦躁感吞噬了他的双、内脏直到指尖,他把一沓厚厚的手写记录连带着那页画有两条平行线的纸愤怒地扔向墙面。若是此刻墙轰然倒塌,他可能还会有一丝毁灭带来的释然;然而轻盈的纸张纷纷扬扬地似雪花般飘落在地面上,只有无声的坠落和压抑的钝痛。
白荣云车的行为太过突然,直到韩叙寅决定要沿路慢慢搜寻白荣云、找不到人决不罢休的时候,都还觉得仿佛是自己了一场梦。他把手放在旁边的座位上感受到了残存的温,才终于相信刚刚他真的坐在那里过。韩叙寅的车缓缓地挪动在龙山区的大街小巷中,他仔细地观察每一个房檐下面和每一棵树的后面,无论他能够多娴熟地在脑海中勾勒出白荣云的影,可每当真的有一个人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时,他仍然犹疑不定地驻足观望,生怕记忆的偏差会让他犯下悔恨终生的错误。如果是在空旷的大路上,总有一些车辆从他的车旁疾驰而过,留下空的回响;如果是在房屋仄的窄路上,跟在他后的车主会因他无理占用车且过慢行驶而气愤地鸣笛。
街上的人都匆忙赶在宵禁前回到了家里,韩叙寅继续开车前行。时间临近晚上十点时,他驱车驶到江边,却见汉江大桥上两列车被私家车挤占得水不通,市民被两侧的封锁线堵在桥上,进退维谷,不停地鸣笛叫喊。后来韩叙寅看了电话记录才知,那是首都警备司令李泰臣下令封锁了所有来往汉城的桥梁要,以阻断一切全斗光援兵们的去路。然而桥上的市民并不知,其实此刻第一空降团的士兵已开着坦克兵临城下,距他们仅有一步之遥,阻住坦克去路的并不是那条薄如蝉翼的黄色封锁线,而是他们自己的血肉之躯。不过没多久,空降一团的士兵还是通过幸洲大桥登陆了首都,自此,全斗光调来的军队一路无阻地陆续到达龙山区。
韩叙寅看见一辆接一辆的军用卡车开着大灯从他面前驶过,全副武装的军人们整齐列队紧随其后。待他们走远了一段距离,只见地面微微颤抖起来,不出所料,正是装甲队开着坦克也尾随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