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说。我不探问你的份,你今后不许再危险的事情,好吗?”
白荣云没有回答他,他只是轻轻把贴在韩叙寅的嘴上。纯粹出于羞怯的本能,他闭上了眼睛,等他开始担忧自己的亲吻是否太过冗长、从而退却再张开眼睛的时候,他看见了韩叙寅惊得睁大的双眼。
紧接着,韩叙寅用一种截然不同的吻回应了他。他揽住白荣云的脖子着他的嘴,用力地缠住他的。白荣云也紧紧地抱住他,热切地与他纠缠起来,他入他呼出的气,觉得此生都没有这般畅快过。
韩叙寅吻在他的面颊上,吻在他的脖颈上,最后他的游移到了白荣云的耳垂旁。他轻轻地了一下他的耳垂,又对着他耳边悄声说:“谢谢你,救了我。”白荣云心底油然生出一种极不相但合乎逻辑的罪恶感。他没办法说出什么不客气,他也不能解开韩叙寅心中的疑惑,他只能再次热烈地吻上了他的嘴,因为,比起说出韩叙寅想要的答案,他的全勇气只够用来亲吻这个他暗恋了三年的男孩。
是冰雪消了吗?如果没有,这滴在口的雨是什么?这进的热浪是什么?这淌过下的细是什么?是万物生长了吗?如果没有,又怎么解释这汩汩不倦的冲撞、混沌的息和最后一刻满世界散落的星辰。白荣云任由辉煌的巨浪一次又一次把自己卷入海里,又把自己推回空气中,有几个瞬间,伏在他口上的面孔已经模糊不清了,可当他恢复意识,又捧起那张面孔,舐着他嘴下面的美人痣。他们欣赏着彼此在月亮下散的光辉,他们的每一寸肤都还留有对方指尖的热忱,慢慢地,慢慢地,在最幽深隐秘的地方生发芽。
(六)
无论是在东方悠长厚重的历史里还是在西方蓬迸发的现代文化中,人们一直在最盛大的节日沿袭着辞旧重于迎新的仪式,比如平安夜的亲人相聚,比如年尾的绚烂烟火,比如除夕的饕餮荟萃;而次日清晨,寒意料峭,便会有人早早起床将鞭炮碎屑扫在一起堆成一座座红色的小山,理走一烧焦焚枯的烟花空壳,灿烂的灯火早已散灭,一座座城被浸泡在浊的硝烟中,这让本该崭新的开端总显得有些落寞和悲凉。
20世纪80年代的第一天,白荣云蜷缩着躺在中央情报审讯室里冰冷的水泥地上,他上只剩下一条内,就像是在荆棘丛生中跌爬过一番,上布满了血痕和泥污。他的脸已经得不成人形,眼睛半眯着,粘稠的血夹带着涎沫从他的嘴角出。半梦半醒中,他闻到了爆竹炸裂后弥漫在空气中那种特殊的气味。他知这是新的一年到了。
自从白荣云被逮捕后,有关他份的猜测一度甚嚣尘上。一开始所有人都斩钉截铁地认为他是郑祥镐派来潜伏在一心会的,因为在12月12日政变当天,郑祥镐私宅的警卫接到过一封密码电报和一通电话,有人向他们发出军变警告,虽为时已晚,但在事后彻查时被确认两次通风报信都是自陆军军官学校忠武馆的电讯室发出的。而恰好有人在那个时间段看到过白荣云匆匆忙忙从电讯室跑出来。不过再没有人能找到更多的证据证明他和郑祥镐有任何私人之间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