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穿着家维修公司蓝色制服的人,压着帽子,人高大,背着一个重重的工箱,那个工箱又长又高,甚至不像一个正常的工箱——如此沉重,就像是,除了那些工以外,还装了别的东西。
阿尔弗雷德望着家维修工作人员,和他对上了眼神,就在那么一瞬间,他又转过去。
前两天,他趁伊万不在时,拿着电话机,修改了伊万家中的电话号码,家维修,或是别的什么,只要和这些方面有一丝一毫牵扯到的,他就篡改,他凭借着记忆输入了安德鲁的电话号码,每天晚上他熬夜看脱口秀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女仆们先去睡觉,偌大的客厅里,只留下电视机的光亮,还有阿尔弗雷德在电话机上不休止的拨弄。
他很细心,甚至顾忌自己是否在上面留下了指纹,于是他仔仔细细地了一遍,才敢回归原位。
他不能随便打出任何一个电话,那个警惕又感的伊万,现在一回家,就逮住他检查,电话机的通话记录,他每天都会对,也难怪这家伙会害神病,整天活在紧张情绪里的人无法安睡,自然也会让大脑陷入混乱状态。阿尔弗雷德放下了电话机,现在他并不奢求什么,只要安德鲁能够知晓他的困窘,便已足够,剩下的救援、装备、办法,全都是后日之谈,所有的一切,都要先有最开始的那一步。
他拿起扳手,用扳手拧松了三楼水的螺丝钉,将其弯折,让脏水到地上,蔓延到地板上,伪造出水已经坏了的假象,他站了起来,将手泡在脏水堆里,慌慌张张跑下楼,找到波伏娃,告诉她三楼的水突然坏掉了,需要维修。波伏娃或许并不了解伊万不常用三楼,出于对主人的尊敬和惶恐,她仍然选择拨通维修工人的电话,比起怀疑,她更不想要三楼的地板水漫金山。
于是波伏娃,就为阿尔弗雷德,传唤来了假扮成工人的安德鲁。
当他抬起来,看到帽子底下同伴的双眼时,他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丝的欣,多日的疲惫好似就在此刻的里爆发,也许一个安睡是需要一件事情的完成来换的。他给安德鲁了个手势,安德鲁就自己上楼去了,阿尔弗雷德拿着点心,慢悠悠跟了上去,一步一步走上楼梯,走得越高,他距离这个牢笼,也许就等于越来越远。
“他把我关起来了。”
“琼斯,布拉金斯基在调查你。”安德鲁拿出了修水的工,扳手、螺丝钉、锤子、水胶布,被他一下子全倒在了三楼的一滩脏水中。
“调查我什么?算了,那确实是他会的事。”阿尔弗雷德看着这些工乱七八糟地被丢到地上,抿起嘴,怀疑地说:“你会不会修水。”
“不会,不好意思,我就说我需要带一个师傅,明天再来一趟。”安德鲁把那些工拿出来了之后,这个又黑又长的工箱显然还藏着些什么。他抬起来,看了看阿尔弗雷德:
“我能在这儿打开么?”
“你尽快,我不知伊万什么时候回来。”
“——水怎么样,需要帮忙吗?”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是两个女仆上来了。
“……老天爷。在这儿呆着,安德鲁,我来应付。”阿尔弗雷德转,走出门去。
阿尔弗雷德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两名女仆正在拿着拖把往楼上赶,她们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在三楼楼梯口了,阿尔弗雷德故作悠闲地走下来,拦住了两名女仆说:
“别上去了,女士们,脏得很,全都是黑色的东西,我刚刚在卫生间洗了好久也没洗掉手上的臭味。”说完,阿尔弗雷德张开手指,五指中间有一腥臭,他用这来说明这些臭味同样也会粘上女仆们的双手和裙摆。
“我们只是想把水拖干净。”她们回答。
“现在还在漏水,听我的,等水工修好,你们再上去吧,我是一秒钟都不想多呆着了。”阿尔弗雷德嫌恶地皱起眉,“我得再去洗洗手,我受不了了。”
“好吧,那水工什么时候能够修好?”卡莲娜问。
“不知,他说一个小时——我去问问,女士们,你们下去拿两个桶怎么样,接住那些漏下来的污水。”
“当然,我们上回来。”勤劳的女仆们上下楼了。
阿尔弗雷德在她们转过楼梯拐角之后快速回到了卫生间,安德鲁瞄了一眼门口,最后,他将那个又黑又长的工箱摆正,打开了工槽下边的翻盖,黑黝黝的暗层里,本该放着替换用的水零件。但此刻,阿尔弗雷德惊讶地张大了嘴,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现在,他总算知安德鲁为什么要提防地看着门口了。
“我的天哪,你把这宝贝儿带来了。”阿尔弗雷德往前走了两步,女仆们的脚步声还没传来,但没有什么能比一句感叹更能描述此时此刻阿尔弗雷德内心的震惊。
“这就是跟着武贩子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