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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切尔。”安德鲁随口编造。

        “杰弗里先生呢？他去哪儿了？”

        “他很早就去二楼了，他觉得气味太重了，受不了。”

        “气味确实很重，他可能真的不习惯吧，没关系，我跟卡莲娜来帮您就行啦……”

        通风里狭窄极了，到都是碎石块和玻璃渣、灰尘，原来那个是可以拆卸的，的周围，是为了维修而预留出来的通，中央空调轰隆隆地运作着，一条又黑又深的巷延伸入空调主机，连接着这里和外面的世界。从藏书室躲到这个地方，本来就极其困难，你要像猫咪一样蹑手蹑脚，也要像老鹰一样明锐觉察，带着你的武，你可爱的宝贝儿——你对抗伊万唯一的武，藏在这个恐怖男人的家中。阿尔弗雷德拆下通风的铁窗口，用工卸掉了螺丝钉。

        阿尔弗雷德咽了咽口水，低看着还等待安装的枪零件，他时不时提防地看一眼门口，咙发紧，他受过很多很多关于警察的心理素质训练，但是人一旦来到了这样的境地里，脑袋都会被恐惧洗得无法思考。无奈之下，他只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强行卸下了通风口，几个螺丝钉被难以扳动的小螺丝刀艰难地旋转着，他不停地关注门口女仆们的动静，如果女仆们找遍了二楼和一楼都没发现自己，那么她们必然会进入这个屋子。阿尔弗雷德的额大汗淋漓，终于，到了最后，他终于将通风的口松动了开来，将这层看似坚不可摧的铁往外面拉了拉。

        这个任务难度非常大，阿尔弗雷德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怀疑，只好先把这把枪，藏进了三楼图书室的口里。

        伊万在下午五点的时候回来了，女仆们为他倒了水，他却看起来一点喝的心情都没有，他仰起脑袋，靠在椅背上，双手搭在餐桌边，波伏娃知伊万需要安神药，便去给他取，等到这些药送到伊万边时，男人却开口问：

        “sunny在哪？”

        “杰弗里先生吗？他在二楼洗澡。”波伏娃说，伊万就着这杯水吃下了安神药，随后慢慢站了起来，往楼上走去。

        浴室里的灯亮着，里面有水声，但却没有听到拖鞋在地上走动的声音，伊万在楼梯口站了很久，这水声他也听了很久，不知为何，一阵好似海水的洪席卷了他的意识，让他感到恶心，呕吐，摇摇坠，就要坚持不住了。他竟然在想念那个Omega，那个他买回来的婊子，深藏着秘密的家伙，不堪一击的懦夫，他每一次都想要掐死在床上的、可恶至极、一文不值的情人！

        他不知为何对阿尔弗雷德有这样的恨意，他跌跌撞撞贴到了浴室的门上，直接转开了门把手，迎面而来的是氤氲的热汽，迷糊了他的双眼，让他的面颊开始。浴室里只有一个莲蓬被挂在墙上，正在往下水，几绺热水汇聚成整齐的瀑布洒在地上，而瓷白色的地砖上方空无一人。

        他骗我。

        伊万摘下了那个正在水的莲蓬，关掉了水，暴地掀开了浴缸上的帘子，里面仍然只有一面映照着伊万高大的影子的瓷砖墙。伊万的下眼睑正在发红，眼角因为长时间的失眠而冒出血丝，如果眼前的这一切正巧符合他的猜测，那么那个婊子就是在骗自己，他骗了自己。他在巨大的呕吐感、眩晕感、恐怖的情绪里把莲蓬砸到了浴缸中，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伊万？”

        有人在后叫他。

        犹如神失常的困兽，伊万因为晕慢慢蹲下，回，看到穿着浴巾，叼着牙刷的阿尔弗雷德站在门口。

        “嗯……你一回来发什么神经……”

        Omega先生的手被按上了浴室瓷砖，浅浅的水雾当中留下了两人凶残又缠绵的爱痕，阿尔弗雷德趴在了冰凉的瓷砖面上，后颈的咬痕在浴室灯光的照下清晰可见，那是两排猩红的规整血迹，象征着并不愉快的交媾和过度暴力的结蕃。

        晚饭的时候，伊万的状态好了很多，他平静地坐在阿尔弗雷德的边，吃着饭，尽一言不发，他的一举一动还是冒出了相对轻松的气氛，他把菜汤让给了女仆们，给阿尔弗雷德抹了花生酱，最后才给自己拿盐，完了这一切之后，他就又开始如往常一样坐在餐桌边，若有若无地思考着什么了。

        “布拉金斯基先生，三楼的水坏掉了，今天叫了人来修。”波伏娃说。

        “好。”伊万用叉子取菜，放到嘴里，咀嚼着。

        吃完了晚饭，女士们全都上楼去了，只有阿尔弗雷德留在了楼下，和沙发上的伊万一起看电视，但他坐在距离伊万一米远的地方，翘着二郎，抱着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