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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澄风第一次到千岛湖,年纪还不大,十一二岁半大小伙,那也是他第一次远离北地太行,自然看什么都很新鲜。
他是随着长兄和父亲来微山书院探访的,bu分原因是山庄那些叔伯对他练功睁只眼闭只眼,父亲不放心,才将他一同带来的。不过总归这一趟来的不只是为了练什么刀,事实上也比在山庄来得轻松些。
柳澄风在此之前从未来过千岛湖,这边没什么熟人朋友,不似兄长来了这长歌门跟走街窜巷似的,同他那些朋友玩得不亦乐乎,游山玩水,更没空理会柳澄风这个幼弟。不过好在他从不在意是否孤shen一人,父亲总和大人们聊那些听不懂的复杂话题,更是让柳澄风别去sao扰他。倒也不错,至少无人去cui他练功锻刀熟背兵qi谱。
比起锻刀练刀,柳澄风喜爱玉雕,向着山庄里的师傅学了一点玉雕的手艺,拿着零花钱在无极镇淘了好一些玉料,有好的有坏的,坏的拿来cao2练手艺,好的料子便存起来,等着自己技艺再好些,拿它们雕一对儿玉麒麟。
这天长兄又是不知所踪,父亲看着他练了一会儿刀也陪着长歌门的杨先生不知dao谈些什么事去,剩他一人独坐万书楼下,拿着玉料把玩,手中刻刀转了转,在玉面上刻下一只展翅yu飞的鹰,又把多余的玉料削去,开始打磨玉面。他zuo工时一向很安静,也不担心会吵到在万书楼翻阅的长歌弟子。倒是一些来这chu1复习的长歌弟子见一个shen披狐裘的霸刀小孩在这儿zuo玉雕,不免好奇望上几眼。
就这么默默刻上半个时辰,柳澄风忽觉shen边坐着一个同自己岁数差不多大的孩子,惊得往旁挪了挪。可自己还未出声,这人突然将食指比在自己鼻前,“嘘......这里是人家学习的地方,可不要喧哗。”
“......喧哗?”柳澄风被倒打一耙,有些措手不及,眼前是个长歌门的小弟子,一shen青衣,发冠高高梳起,倒是一副比较干练的模样。
“你是微山书院的学生?此时不正在上课么,你在此chu1为何?”柳澄风奇怪这人出现得突然,又被他打趣,心下别扭,脱口而出便也别扭。
“我?......若是我说,这是提前下课罢了,你信么?”杨绪云话里躲闪,摸着脑袋干笑。
“我信不信与否,倒也无所谓吧。”柳澄风不再与人打趣,接着雕刻手中玉鹰,这长歌的学生盯着看了半晌,又开口问dao:
“你是来千岛湖游学的?”
“不算,父亲过来拜访杨玉珩先生,我随着他一同来的。”
闻言杨绪云脸色微变,但立刻缓过神来,接着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茬儿。柳澄风也不嫌啰嗦,人问一句他答一句,温吞吞模样,手里的玉料翻过来覆过去地看,细细雕琢,神色凝重认真,但无论杨绪云如何“sao扰”他,也不曾显lou一丝不耐烦的模样。
“你刻的这是鸡?”
“……什么?”
杨绪云这句话拨动了柳澄风的底线,他也终不像先前那样情绪稳定,而是偏过tou望向对方的眼睛。
“阁下对玉雕……看来颇为有见解。”
他并不生气,因为相同的评价从教他手艺的师傅口中听来不少,但总归他算是有天赋,外行人见他的作品还是会夸夸的,尤其是年纪相仿的孩子。这个长歌的学生非但没有对他的技艺夸赞,反而嘲讽了一番,若不是存心找茬,就是见识实在不少。
“你一口一个某一个阁下的,你我年纪相仿怎么说话像个老tou儿?”
这话音量稍大了些,楼里翻书的几个长歌师兄姐扭tou不满地看他们,准确点说来,是在盯着看杨绪云。这人像是察觉到什么,慌慌张张拉着柳澄风从万书楼里出来,跑到院子里去。
“你我不认识,这是礼仪。”
柳澄风倒也没恼,规规矩矩地答刚刚的问题。
“是么,不认识......我是杨绪云。”长歌弟子拍着自己xiong口,有些心悸地往后瞧了瞧。
“柳澄风。”
“我还未曾取字,你便随心叫我就好,叫云兄也可。”杨绪云讲的toutou是dao,一口咬定自己是兄,并非弟。“我叫你风弟。”
“就叫澄风便是。”柳澄风摆摆手,对“风弟”这拗口的称呼有些不满,也没明说,他更在意杨绪云对他雕刻的评价。
“云兄说我刻的这是鸡,何以见得?”
杨绪云见柳澄风叫云兄叫的顺口,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对方盯着他许久,才缓缓指着玉雕的底bu,“鹰爪有力雄浑,可你这爪子绵ruan无力,若是鹰雀长这样一副爪子,莫不是要饿死在绝bi之上。”
“......也是。”越细致的地方越是需要细心雕刻,柳澄风自觉是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