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子簌簌地抖,在手掌中焕发着光艳又凌乱的美。他终于可以顺畅地从发抓到发梢,这下逃不走了,易牙装看不见也要看见,戳穿了伪装,不许再眨眼。少年贪婪犯戒,亲手撕破了他们最初也是最后的亲情。
“住手…别碰我!”
易牙大口着气,双肩颤抖,如同噩梦重温,牙齿间持续不断有血出,肌肉绷紧,血脉鼓动不停,犹如危在旦夕。当初那个小孩已经长得这么大了。易牙逆来顺受被好多人过屁,自尊碎得七零八落,唯有他亲爹的时候没有任由掌掴,一肘击在他小腹上,力度之凶狠,仿佛真正有恨。
红眼睛里泛着光如同有灯有火,油尽灯枯,把落在眼底的自己烧得热,易牙饱痛楚地冲他出锋利牙齿,眸色与嘴都是血色鲜红。只因余洋太想和他接吻,偏偏迎将上去,鲁咬出尖,如烂一朵桃花般残忍。
然而后来的事情,就连始作俑者也不记得了,耳边依稀响着可怜社畜糊的呓语,痛极了。
“求您,先生…别弄脏我的衣服,那很贵呢。”
一念千魔。
灯光明明灭灭,门外电闪雷鸣。窗格是古旧的样式,电光交错,影在他失血面庞如纵横阡陌,像是许多人的许多双脚在上面走过、踏过。细韧的脖颈掐在手里,掌印青紫,双分开,易牙被他按在地面上几乎窒息,面目痛到扭曲,青紫手肘不断在瓷砖上打。他动弹不得,说不出话,余洋骑在他的腔上,锲而不舍往口当中埋一热腾腾的阴。
他终于闯入他的,纵然莽撞,却充满少年人特有的稚。情烈烈焚烧,为了初次的一个吻,梦里梦外的黑夜白昼里有千百万次的演习。余洋怀着点恐慌,神惴惴,低眸,又见幻觉,掌心里的猩红纹路化作动的血,几乎不敢相信;看到下人息连连,雪白肉上遍布斑驳指痕,想起不知是哪个梦里他如君王般快意,把易牙的颅用力撞在浴缸底,血纹蜿蜒,把他整个瓷白都碎裂了。
再仔细摩挲,发深好似真的有同样疤痕,少年激动不已,以为神佛显灵,叫美梦成真,于是更加强地将阳进他两片嘴中间,感受着迟来却注定的姻缘。
真熟悉,怎么会这样熟悉,某种神秘苏醒了,掠夺的快感涌现出来,如干涸的泉眼复活,在腔之下肆意奔涌,连他的温都是恰如其分。余洋的脸上不知为何出了怀念的神色,某个孤远野鬼顷刻间上了少年纯清无垢的,即便易牙骂过了哭过了转过闭上眼继续恨他,拇指深深捺过脊背上凹陷的沟痕,感觉这仿佛是前世的记忆。
“唔…”
什么前世今生,他被热咽得发麻,立刻将所有抛诸脑后,肉交的一刻什么都无所谓。
“混…!”
额角磕在瓷砖上痛得要命,易牙脸色苍白,发更黑,像一笔水墨,污糟糟地附在肤上。真是孽子!混!他辱骂不止,咽震颤似电击,一切恶语如暧昧情话,缠绵缱绻,而黏糊糊的肉温顺附上来,这几乎像是爱了。
不必再艳羡别人了,此刻现实已完全拿在手中。余洋曾暗自想过未来的恋人是什么样的,癖里高个子长发红色眼睛占了第一条,嘴上刻薄但必须心,要很爱他,最好能像易牙,因为他习惯了易牙。
那恋人为什么不能干脆就是他的坏人爸爸。
爱他,喜欢他爱他,他要易牙喜欢他,反正是自愿——对谁都能自愿的意思是易牙对余洋的暴行亦能心甘情愿。
“你说过你是自愿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