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花脸猫就从张颂文衣服里拱着脑袋钻出来。它又耍乖,喵了一声,把脑袋放在张译的手心。
颂文的鞋子。鞋底的泥巴摆呀摆,他们就在这场单调漫长的摇摆中,一路走回去。
张颂文摁下开关,橙色的灯一闪一闪,终于稳定:“还能用。”
当天晚上,他们聚在张颂文和张译家里吃火锅。金世佳本来不想吃,架不住张颂文磨泡,只得在厨房里乖乖洗菜。
如今,他们三人共一室。金世佳的手轻轻放在张颂文的肩膀上,张颂文的肩膀和普通男人不一样,很圆、很,给他按摩,不止被按的人舒服,按摩的人也舒服。
啪。张译的泡泡破了。他从半空掉下来,摔成一摊烂泥。
“行了,”张颂文不耐烦,“又冻不死你。”
张颂文抱着猫,两夹着猫。这只猫这么长一条,坐在沙发上抱着它的腋下,也不能让它的完全悬空。它在张颂文的口踩,踩了一会儿,累了,猫靠着张颂文的肩膀。看到这一幕,张译的心情忽然放松。他也说不出,有一块积怨的淤泥逐渐化开,他感觉自己像朵云,又像个水彩泡泡,飘浮在空中,无比轻盈。
金世佳问他:“张颂文,你是不是口水了?”
张译从旁边的绿萝盆里揪下一片叶子,捻了两下,站起来,一阵眩晕。
张颂文舒服地靠在单人沙发上,那只猫在他手臂上转了一个圈,缩着脑袋,冲沙发背后的金世佳警觉地喵喵两声。
“你有病?”张颂文的咙里咕噜噜冒泡,鼻音重得像外语,一开口犹如洪,边抽噎边咳嗽:“我是哭,我在哭啊,我哭了你听不出来吗?”
张颂文说:“……你也就比我强一点吧。”
金世佳那只花脸猫的肉球,猫很温顺地把自己的爪子进金世佳的手里。
张译回来得晚,快八点,他提着三瓶啤酒、一罐果汁珊珊来迟。酒是给他和金世佳
“我的手机掉河里了,我不应该哭吗?”张颂文搂他更紧,凄凄惨惨,断断续续,“我的手机不见了,我哪里还有钱去买手机?”
张译说他要出去,下午还有一场戏,但看着阴沉沉的天,似乎要下雨了。他路过单人沙发旁边,站在张颂文面前。金世佳的手还落在张颂文的肩膀上。张译一手指勾开张颂文的衣领,这领子弹确实好,轻轻一扯,低能看到一片春光,背心也遮不住——也可能穿了太长时间,张颂文总舍不得换新的。
三个人找的猫,没过两天就自己跑回来了。
——
“臭不要脸,”他说,“还来不来气?”
他听到张颂文牙齿里渗出来的呻,就跟窗的风声一样瘆人——金世佳燥热的手掌摸着张颂文的锁骨,从脖子拢到他的衣服里面。
张颂文把珍藏多年的小电磁锅拿出来,拉了支插板,通电视旁的电。小电磁锅积一层灰,他用钢丝球刷了半个多小时的锅,最后还是收到金世佳怀疑的目光:“这真的能用吗?”
金世佳记得,路走到一半,他后颈的衣领了。张颂文的呼声逐渐变大,小的躯无法克制地震颤,张颂文把脸全埋进金世佳的衣领里,帽子堆在一起,像给他搭了个窝。
张译蹲在窗边,封不严实的窗进丝丝冷风,他的手握住冰冷的气片,摸了一手灰尘。每年的十一月才会来气。张译开始抱怨凭什么,这么冷的天,冬天冷,秋天也冷,现在离十一月还有那么长时间,如果捱不到十一月,中间冻死了,这些气公司的人是不是也应该负责任?
张译说:“你能不能别老让它钻你衣服里?钻成习惯,它见谁都往衣服里钻。”
金世佳抓住他的大,把他往背上颠上一颠,威胁:“你再哇哇乱叫,我就把你扔出去。”
张颂文哭得更凶了。
“你到底哭什么啊?”金世佳无奈地问他。
他命令:“出来。”
这只猫长相明,目光犀利,鬼鬼祟祟窜回来之后,又开始卖萌撒。它丝毫未意识到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一回来,它就窝在张颂文的怀里,盘着子,摊成一张大饼。金世佳发现,从丈量的角度来看,那只猫比张颂文那天跟它比的要大上一倍,几乎占了张颂文的整个怀抱。
“多大点事,攒一攒就有了,实在没钱我借给你。”
猫回来之后,三个人的份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居然在冥冥之中,维持到一种微妙又尴尬的平衡。金世佳从上不了台面的墙角男变成登堂入室的小三;张译从大活好的男朋友成了个阳痿的窝废;而张颂文,他是个婊子,始终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