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过的,所以不会出错。朱永平穿上就舍不得脱下来,他说今年是个好年,我们大家一定都会过上好日子。
这几天窗外的麻雀多了起来。周春红说,这些是冬天的鸟孕育出来的小鸟,现在能飞了,新的一年也是它们的一年。朱朝阳买来一些小米,每天上学前就在家门口撒上一些,回来时小米少了大片,也不知是麻雀啄走了还是被人扫了,当然朱朝阳希望是前者,他期待着自己也能孕育一些生命,新的生命让新的一年变得更新。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幻觉少了很多,不知是安眠药起了作用还是利他林的副作用终于过去,总之简直像梦一样,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样子。
朱朝阳用薄薄的雪堆了一个小小的雪人,把它捧着给朱永平看,朱永平把那只雪人放进了冰箱,说希望来年春天它还在。朱朝阳渐渐地开始担心,担心利他林的副作用过去,朱永平会不会走呢?好在朱永平并没有要走的迹象,他还可以因此苟活下去。如果有一天朱永平真的要走,朱朝阳想,那大不了他重新把“聪明药”续上,反正又吃不死人,就算是吃死了也无关紧要,反正谁都是要死的,反正不过是死而已。
朱朝阳的那位同桌据说真的回来了,好像还要转回他们学校,没人知为什么。但朱朝阳的学校也不是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的,要通过一个入学考试才能重新获得入学资格。朱朝阳没见过那位老朋友,对他会不会回到自己的班级也没什么想法,他觉得他们俩之间已经不是普通同学的关系,之前发生的种种让他们彼此见面都有些尴尬,那还不如就不要见面。说实在的,朱朝阳甚至希望他通不过入学考试。
然而却没想到这位老同桌不久却自己来了。俩人在学校门口偶然碰到,两人寒暄了几句。朱朝阳发现他的肤没有以前的光了,眼睛下面带了点黑眼圈,发也不像以前的柔顺,有些炸。他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同桌说适应不了国外的生活。朱朝阳想想也是,如果要他去国外,他也适应不了。
过了一会儿同桌开始聊国外和国内的教育,用朱朝阳本听不懂的词汇高天阔地地说了一堆,接着就聊到上次他给朱朝阳送“聪明药”的事,说他现在才发现这种药对不好,问朱朝阳他的那瓶吃完了吗?没吃完他就拿回去。朱朝阳听了点点,说没关系,他已经吃完了,对没有什么损伤,已经好了。同桌听完很欣地点了点,说你没事就好,然后就说要拉着他去喝“cafe”,朱朝阳借口家里有事逃脱了。回到家,朱永平端着南瓜粥等着他。
朱永平还穿着那件新衣服,爱不释手的。朱朝阳每每看他他穿上这衣服,就觉得梦里的东西更落实了一点,觉得这幸福和小时候那么多年来的幸福是一模一样的,新旧的记忆交织在一起,变成了今天的朱永平。虽然小时候父母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这一年又一年原来是这么的难以度过,可这许许多多年过去的今天,朱朝阳还是很想告诉朱永平,他多么多么爱他,又多么多么地想他。
“如果你真的在就好了。”朱朝阳俯下吻住朱永平微笑的,手从新衣服里面钻进去,冰得朱永平发抖。可他没有制止朱朝阳的动作,而是和他一起把手伸进衣服里,用他来自家的温度拢住朱朝阳的整个冬天。
“我在啊,我真的在。”
朱朝阳在他颈窝里轻轻地笑,他吐出的气一颤一颤打在朱永平侧颈上。朱永平瑟缩了一下,朱朝阳便借机吻上去,将他的抱在自己腰侧,手指勾去腰,在那片熟悉的口初按压了几下便要探进去,原本紧缩的被他猛地打开了一个指节。
“啊、疼……”
朱永平倒一口凉气,下意识把手搭在人前,想要推开,却在把人推开不到三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朱永平看了看前人的脸,然后慢慢地把人抱紧——
朱朝阳吻了吻他的脸,又了两下他肚子上的肉,细细地安抚着还没完全舒展开的朱永平。他的一手指已经能探进后深,于是朝着那凸起的一点按压下去,朱永平险些从座椅上弹起来,像树袋熊一样紧紧抱着朱朝阳不放。朱朝阳后背上的衣服都被他绞皱了,他说:“爸爸,你可以抓我的背,不疼。”朱永平没有回答。于是朱朝阳又探了一手指进去,朱永平的指甲在猛然探进朱朝阳肤里的一瞬间又收了回来,像发现自己主人的猫。
朱朝阳为这点小小的细节幸福得发麻,他告诉自己现在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已经无所谓了,现在的这个朱永平是新年的象征、是比所有美好的总和还要多的象征、是金乌、是亚特兰斯……全世界的美在他边都黯然失色,他情愿为了这个朱永平去死。
朱朝阳去给周春红选衣服的那天同桌又来了。朱朝阳在商场挑中一件水蓝色的高领羊衫,带着它回家的时候,看见他就站在自己家门口,等了很久的样子。朱朝阳把人领回家,要从冰箱里拿水果,突然发现他先前随便堆起来的那一只小小的雪人边又多了两只大的雪人,陪着那只小的似的。朱朝阳看着这藏在角落里的小小惊喜,忍不住笑出了声;同桌在客厅问他怎么了?他才想起来说“没什么”,拿了两个苹果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