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族学校学会的能剧《桥弁庆》。文艺的演出只看过这一场,莲出于好奇,就把那句歌记了下来。
真司疲惫地趴在榻榻米上,仰起眼巴巴地看着他。
“莲,没想到你还会这个啊。”
“不行吗?”
真司还想聊会天,没想到莲俯抱住他。真司挣扎着说。
“这是旅店啊,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没关系,不会有人上来的。对了,你要喝点酒吗?”
“我喝了酒会乱跑,也没关系吗?”
“有我在呢。”
“嗯嗯……”
他们彼此静静地抱着。过了半晌,真司忽然打了个哈欠,说。
“好安静啊。”
“要聊会儿天吗?”
“好。”
真司答应了,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只好趴在莲的膝盖上,用指尖绕着自己的发丝玩耍。在此期间,莲一直安静地看着他。
“你竟然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真司说。
莲不置可否,掐了一把他的脸颊。
“疼!”真司捂着腮帮子,攥着拳用力捶在莲的上。膝盖、腰、胳膊,哪一个地方都不放过。
“就知你是坏人,脾气差,还好面子,没人愿意跟你朋友,也不知改改……”
莲默默忍受他的怒火,一边小声地叫他笨。真司锤了一会儿就没力气了,听见莲责怪他是笨,于是趴在莲的上捧起肚子来笑。然后,又听见一连串“笨”传入耳中。他笑呵呵地仰起脸,感受莲一下又一下落在上的吻,互相汇交织着蓬的心,二人彻底贴合到了一起。真司呼着热气,感觉到浑都在发热。他抬起胳膊肘儿,把自己整个挂到莲的上,掌心被莲握住,粝的感撩拨着他的心绪。真司意识到,默默行动着的莲并非没有说话,而是用一种强大的物理的力量接近他,努力超越和他的距离。一阵难以言喻的冲动涌出怀,真司张着嘴,像随风飘舞的叶片一样晃着,因为感动,白皙的肌理泛起小颗粒。他不禁眯起眼睛表白:
“我知了,我知了。笨我啊,就在这儿呢,哪儿也没去。”
单间的走廊外有一座养鱼池,池中有一条金鱼。池塘里漂浮着睡莲和水藻,金鱼摇曳着蝶形的凤尾,浮上水面大口吞食鱼饵。虽然是豢养在池中的观赏鱼,但那条形单影只的鱼却有着非凡的气势,仿佛要把周围动的水全吞入肚中,再吐出蓝宝石般的一串碎末。
“这条金鱼一定特别孤独吧。”真司盯着平静的池水感慨。
“只是一条鱼而已。”莲担心他着凉,走过来替他穿上外套。
真司接过莲递给他的外衣,曲起指节按在肩上。他缓缓蹲下来,弯着膝盖跪在地板上,慢慢趴下来,用手拨弄水花。浪花一叠一叠地涌起,池底的沙砾打着旋聚成一块凹地。平静的港湾被外来者入侵了。真司弓着腰趴在地那里,着渔夫捕捞的姿势,好像要纵一跃,也想进养鱼的小塘里去。张开的袖口仿佛蝴蝶的翅膀,抖落的鱼饵就是翅膀上簌簌落下的鳞粉,屋漏进几块大大小小的光斑,蝴蝶在振动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