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你的。怎么,不喜欢吗?”
真司推开他,捂着心口,痛苦地倒了下去。
“不要再说了,再说这种话,无论是对我还是对惠里小姐,都是不尊重嘛。虽然是她的一片好心,可是这算什么啊……我们本来也是两个互不认识的人,既然你已经分手,跟她就不再有关系了,所以,所以……”
莲的本意是为他准备一好看的衣服,于是自然而然想到了惠里。惠里是个贴心的人,一定能为真司出最合适的衣服。而莲不小心说出惠里的名字,也仅仅是因为现在待在那个无可替代的位置上的人是真司而已。可是这些顾虑真司都不知,他想当然地以为莲还在留恋着惠里,甚至把自己和惠里小姐摆在一起比较。
“其实我很羡慕惠里小姐啊。”真司抽泣着说,“家里有两个弟弟,还有健康的父母,家人们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她可以过那种即便离开你还能幸福地活下去的生活。可是我不到啊,如果没有你的话,说不定我上就会死掉吧。”
莲本来想说“哪有离开别人就活不下去的人啊”,可是眼前的真司跟任何人都不同。
想到对莲的承诺,他又说:“才没有撒谎,我绝对没有对莲撒谎。当初说就算你离开也无所谓,是因为知你终归要走,可是我本没有立场挽留你吧。等你离开之后,我的生活还要继续下去,明年的烟花大会,我依旧要和村民们一起放烟花,但是你或许不会再回来了。当时因为想到你离开,心情就变得糟糕起来了。痛苦为什么不能一下子产生,又一下子消失?见不到你的时候我就想起跟你拌嘴的光景。我真坏、真差劲,比莲还要差劲。你要是无声无息离开了还好,为什么要郑重地别,要不是你给我了一点希望,我才不会一直傻傻等着你回来,每天待在走廊上,睡着了就梦见你来过,结果又走了呢。也许啊,都是我的错,因为我过分唐突才忽视了你的感受。总不会往后都见不到你了吧?也不知去哪里寄信,到什么地方找你。我去找仁王大人,烧香礼,却不敢再告诉别人。倘若再告诉别人,他们肯定会嘲笑我太单纯,太愚蠢,就是因为改不了这样的格才又被抛弃了的,而且还是被村子外面才认识了几个月的人抛弃了吧……”
真司的泪水打眼眶。眼角掩饰憔悴面色的胭脂似的化开,像两块粉的面团。莲捧起真司傪悴不堪的脸孔,托住他的下巴,慢慢吻去眼角的泪痕。而真司哆嗦着,也伸出手,紧紧拥抱住莲。
莲搂紧怀里的人,陷入沉默。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在以一种对于真司来说极其残忍的语言表白心意。因为真司被抛弃过,出生起被父母抛弃,长大后被祖母抛弃,后来又被村民们抛弃,因此,尽他在某些方面表现得过分迟钝,但他又比任何人都感多疑,比任何人都善良,比任何人都诚惶诚恐、担惊受怕地活着,忧心自己哪一天就会无声无息地死去。莲反省起来,刚刚结束欢愉就把边的人惹哭了,果然是他太过分,说错了话。
“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我给你歉。”
“莲要给我歉?还是一回呢……”
“我不相信。除非你答应我。”
“答应你什么?”
“就这样尽量和我一起,不要离开这边……”
“嗯。我都答应你。”莲笃定地说,“都答应你。”
得到承诺之后,真司终于破涕为笑,哭累了才趴在莲的怀里歇息一会儿。他觉得有些热,又嘟囔着要起,结果只不过是想去拿桌上的万花筒。
“诶,怎么变暗了?”
莲端起烛台递到他的跟前,照亮昏暗的室内。
“啊,又变亮了!”真司惊呼起来。
“因为天黑了,光线实在不好了。”
“居然是这样吗?那以后等到天黑了,岂不是就不能看万花筒了……”
真司沮丧地说,莲立刻提议。
“怎么会呢?只是有点儿暗吧。用煤油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