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
“皇后殿下所说,我不能认同。”
归城的大公安定下来梳洗一新,坐在长桌前的模样,让会议错回了四五年前罗严克拉姆军最光辉灿烂的时代,只是缺了他们的主君。
奥贝斯坦不在吉尔菲艾斯的正对面了,而是替代幼子居于主位。可记忆中会在人前给全军首席谋士沉默回应以示尊重的将军如今行事不大一样,像是再也不必担忧主位上好友的难chu1,有疑直接开口;语调虽很柔和,但坚定的气势放在那边,看着不是皇后召请返朝稳定局面的要人,而是领着重兵bi1gong的叛将。
“愿闻其详。”皇后没有转眼看向带tou反对的男人,垂眼望着桌面上的地图,可大家都能发现,他对即将从大公口中说出的想法多少有点心不在焉。
桌边的元帅们可太喜欢这场面了。在他们眼里,赶走了先帝最亲近挚友的家伙终于认识到自己埋下失策的种子,勉强当众低下tou――这可是那个奥贝斯坦,让吉尔菲艾斯大公吃了那么多苦tou的奥贝斯坦,离间了拆散了至亲兄弟同袍的奥贝斯坦,还有比这更令人拍手称快的事吗?
但他们恐怕误解了其中的意义。回忆过去,罗严克拉姆皇帝莱因哈特的首席谋士从未在人前与主君针锋相对过,一切有关“奥贝斯坦可是会教训朕的”传言都来自一人金口;换句话说,不论那个奥贝斯坦有多轻蔑多不悦,ding多会是像现在一样任由对方发挥,其他需要争辩的攒在心里,换个场合再与主君“详谈”。
问题是,到了此时,奥贝斯坦的巴尔,是不是已经悄然更换了他要效忠的主君?
失去了莱因哈特一世,整个帝国想重新振作,都需要时机与刺激。可是作为加略的奥贝斯坦,皇后所支持的到底是帝国的存续还是上一位帝王的jing1神,置shen王城,还没多少人能看得分明。士兵们为了大公的回归奋发而起,显然是将远离中心的边境之王奉为雄主志向的继承――他们被那样的下界军神感染过bo然生机,可不愿让一个简单的死亡夺走了,迫于无奈臣服于只能敛起势tou的幼主,更何况其后是那样的母亲。
说到底皇后代表着皇室的意愿,看如今七海间的大局,他不太可能会为军人征服的梦想,付下举国累累的账。
刚到王城一日的吉尔菲艾斯坚持为先帝加了丧服,外出时还会daiding宽大的黑色绒帽,想遮挡显眼的红发。他让元帅们如愿听到了期待中的远大理想,如同壮志未酬的年轻帝王还端坐在那里,只不过随意挑了个位置,召唤回他们共同的征伐之dao,今后不必再理会那个奥贝斯坦的指摘――就供着那一对母子吧,架在皇gong中最高的lou台上但撤去梯子,急眼于他们夺取与支pei帝国的中心。
乐见其成。作为伊瑟的奥贝斯坦,他当然乐见其成。可若他已是属于罗严克拉姆的巴尔……不如给初来乍到的大公一点发挥的空间。
权力新贵首次lou面,会议之上可不容易有所决定。不过大公接受了曾经的同僚们许多热情邀请,宴饮之乐,或是前往各位军中巡视,于公于私皆是分内之事。这其实是难以判断真实意图的试探,奥贝斯坦有必要提醒他,在经过时背对着夸夸其谈的元帅偏过去一个眼神,吉尔菲艾斯似乎看到了,又好像没有注意。
他的协助就到此为止了。大公微笑着向元帅们点tou,皇后则叫来先帝御用的书记官,跟在大公shen边一一记录he对时间。有些人坚持择日不如撞日,今天,现在,议事完毕的贵客就得跟着主人回去;巡视倒在次要,豪放的将领们要看看从北地回来的老朋友是不是酒量见长,能不能经得起大家的围攻……之后的客气话奥贝斯坦没有留下细听,只说先行看看皇子的教习。
如果吉尔菲艾斯会折于此chu1,他也不必多花心思了。入夜半梦半醒间的错觉到底带来些疑云弥漫在他心口上,从一开始就不愿跟对方待在过近之地的他没必要再共chu1,感怀凭空多出的情绪。
只是大公没有跟着元帅们直接离开皇gong,反而大步追出来,旋即放缓了跟着他与随行。
“去ma厩。”他解说dao,理由充分,如果皇后没有给他安排足够的侍从的话,“殿下愿与我同路吗?”
问罢他还指了指ma厩在的方位,略一弓腰用手在膝盖附近比划了两下,差不多是亚历山大的shen高――皇后说了是要去皇子教习之所,跟ma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