Ⅲ
奥贝斯坦看了看大公那剪短的tou发下lou出的后颈,又不着痕迹地收回了视线。除非皇gong或王城中还有一个人乐于与他同时、在同样的位置留下标记,否则夜间出现在他卧室中的,只能是眼前这一位。
先不讨论目的,结果与他所猜测的一致,潜着黑暗而来的就是吉尔菲艾斯大公。
那么首先需要怀疑的是,先帝与状似分dao扬镳的挚友之间谈及私事原来会到这种程度。纯粹的模仿,模仿莱因哈特对待他的方式,还有态度;没有言语,就看行动,那一举一动都在刻意提醒他,是莱因哈特,是亡夫,都是不符合红发青年xing情的行事,不该由此人背负相应的罪责。
但这太过懦弱了,又有悖于年轻猛将一贯的风格。不会是毫无意义的恶作剧,就可能是报复;但复仇的种类有很多,直指中心的便是回归王城暗地夺权――破坏孀居皇后的名节不是此人可为之事,刻意为之最终引向的只有一个目的,不可言及的私情。
从未有过迹象。奥贝斯坦垂眼,快速回忆了几年间的光景,得出这一结论。他所了解的是,自他来到莱因哈特麾下,不断抵chu2他参与军队决策的,正是这一位大公;他们对王者之dao的理解不同,又都希望自己的理想能成为主君的“正途”,主君维持的平衡难以稳定,他赢了对方就会败走,世事如此,自始至终都没有埋下私情的线索。
但那后颈上的痕迹新鲜得赫然醒目。新变化吗?三年北境时光还能把恨雕琢成好意吗?他不得不重新考虑与吉尔菲艾斯大公的合作了,不再是皇后代表亡故帝王召回略带危险xing的边将,而需要在其中加上近似于无形锁链的调味料……
退一步说,如果对方真有任何超出他过去认知的想法的话,他愿意在一个私密场合,听到更为直接的诉说,而非暗夜中的沉默。
奥贝斯坦家的人从来没有守贞的念tou,万事自现实出发,在对方可能存有私情的情况下,一切都可以摊开来商讨,包括人生的价码。如若不然,昨夜的行为就会像是违背了契约jing1神的交易,是有人妄图使用情感换取不等价的酬劳,足够列上奥贝斯坦家的那长长的黑名单了。
可要是这种私情本不成立呢?不应该成立的,他还是更相信这一点,所以需要找到其他解释。
若是能将大公的目标与冲动撇清了,有关不灭灵魂的畅想就被唤醒。莱因哈特以其他形式,留存在世界上;不仅如此,还会百般折腾,摸索到他shen旁――即使不相信其中的合理xing,奥贝斯坦也能被想象里的执着打动,莱因哈特还在,来找寻他,带着脱离于躯壳的爱意,不惜利用朋友的shenti,在无声chu1倾吐思念……
不,这都是无益于眼前现实的幻想,乘着睡梦里的舟船启航,渐渐偏移航dao。他抽回被会议上无谓争论赶跑的注意力,重归这朝臣与元帅们参与的闹剧。
今天有人斗胆提出了一个词,“摄政王”,他抬眼一看竟不是昨天跟大公举杯痛饮的那一伙人物。相比皇后他们都更信任大公,说到底一对友人的分歧都是因端坐皇后位上的家伙而起,除了在先帝面前,他没有得到过人心。
“皇子殿下太年幼了,gen本无法获得所有兵士的信任和忠心!”一位元帅激动地站起来,双手猛拍在桌面上,显然是对“摄政王”的说法充满激情,再也憋不住了。
皇子年幼是因为你们尊敬的先帝一直拖延获得后代的时机,并不是皇子本人的错误。奥贝斯坦没有理会这种无稽之谈,又不会有人拎出个能在ma背上舞枪弄剑的十几岁少年被大家奉为莱因哈特遗落民间的血脉。第三天了,他放任大公自我表现第三天了,该咬出点端倪来,让他仔细看看了;还得感谢这位不自重的元帅“直言”,好的开端,足以令他抛开那点床榻上的疑云回到正事,打量他请回来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他们属意的“摄政王”在室内没有脱去黑色绒帽,还是肃穆的神色,但由于元帅话中所指太过明显,年轻的大公悄然抬眼观察着皇后的面容,其上毫无提示,仅余无动于衷。
“请谨言慎行。”总算有其他元帅看不下去这静默而冷峻的氛围,出声警告同僚后,接着向皇后解释,“殿下,我们并不是质疑皇子殿下继位的资格。前天我们都看到了,他尚不能胜任公开场合中的职责,不论民众还是兵士,都需要平稳的过渡。据臣了解,民间,特别是军队里不断有低语,皇子殿下直接登基恐怕会激起一bu分人的反对情绪……”
吉尔菲艾斯似乎在纵容这种论调的酝酿,被元帅们热切注视着但不发一言,奥贝斯坦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