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究竟是怎样发的?
或许他的痛苦,早已凝聚在手里的那把黑刀。
刀上不仅有亡魂,有仇恨,还有永无止尽的血和泪!
这样的日子,他已经过了数十年。
十七岁入世,他单枪匹。一个人,一把刀,挥尽半个江湖。
过去二十载,他边有过红颜,走走停停,来来去去,却没有一个知己。
傅红雪知人总有一天会衰老,会握不住刀。
武林人才辈出,河山重整以待后生。
不变的江湖,迎接的又是一代年轻侠客。
他边恰好就有一个,年少、炽热、死生无惧的灵魂。
这世上不缺少武功高强的人,也不缺少匡扶正义的人。
热爱与仁德却极为难得。
他认识叶开不过半个晚上的时间,好像将他整个人都看透了。
但叶开真的如他亲眼所见的那样吗?难表里如一已是很难得的事情了?
傅红雪痴痴地盯着坛子,仿佛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的脑很快又冷静下来。
因为他早就不是十几岁的少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结识一位朋友难如登天。
而他也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并不是需要朋友的人。
傅红雪的眼光暗了下来,只是:“你以后不要再请我喝酒。”
叶开居然笑了:“这么说你答应了?”
傅红雪开了酒,仰灌下了半坛。
他放下坛子时,叶开的人又不见了。等他回来,桌上便多了几坛。
傅红雪冷漠地:“我不好酒。”
叶开喝了不少,可眼睛还是很亮,很明晰:“我看得出来,不过我想喝。”
当另一人饮酒时,好像坐在原地无动于衷实在很困难。
何况本就心事重重,水闸被打开时,水自然就奔涌而出。
喝醉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却比回九转的苦涩强上千百倍。
就算喝酒不能解决问题,醉酒也无济于事。
但一定好过痛苦的清醒!
实际上,傅红雪对自己的酒量摸得一清二楚。
他却对叶开撒了谎。
幸好他没有讲真话,当他的视野逐渐混沌,心脏也得很快时,叶开仍然在和他说话,他的笑也没有停下。
叶开似乎总是微笑的,莫非他向来都没有尝过苦楚的滋味?
佳酿令人恍惚中升入天堂,仿佛也不经意唤醒的本能。
酒坛落桌面,在地上砸得粉碎。
他是真的醉了?还是不愿醒?
傅红雪倒在床上时,似乎到了温热而柔的。
没有布料的阻隔,只有光细腻的肌肤。
他曾经有过女人,也找过女,甚至稀里糊涂地睡了陌生的人。
他的手抚摸过不同的膛和脊背。有些女人的房丰满圆,有些女人的脊背干瘪细瘦。
现在,倒在他怀里的,仿佛是年青的胴,肌肉紧致而充满弹。
傅红雪感觉发丝扫过自己的脸颊,
乌云渐渐散了,雪还未停歇,天际出了皎洁的明月。
而月亮会沉落,太阳终将升起。
傅红雪转醒时,窗外才照进熹微的晨光。
大醉让他的像针刺般疼痛起来,连带着他的人也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