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胀热,旧痕一鼓一鼓,像是有噬人血肉的虫子在底下横冲直撞。
文丑形一晃,眼前因疼痛而阵阵昏黑,他撑着灶台踉跄了几步,脑后的发绳束得他额角发痛。
于是文丑将那束绳解开,随意丢到了地上,发绳应声而落时,半长的发丝亦分分散开,落至文丑的脸颊两旁,沾着细密雨珠的发丝将他本就褪去了血色的面庞,冰得更是惨白了几分。
“哈……”
文丑捂上被气侵袭的颈疤,逐渐鲜明的疼痛令他有些不上气,他深深地了一口黏稠的空气,那空气像一团雾在他的口,又仿佛长出了棱角,将那颗动的腔扎得发痛。
疼痛令文丑想要将蜷缩起来,又渴望一温的栖息地,然而他不愿叫那个人对方瞧见自己脆弱的姿态,更不愿受那个人泛滥的关心,因而虽畏寒似的哆嗦着,但还是咬紧了牙关,撑着灶台慢慢往外挪。
一步一顿地,文丑走得缓慢,手却不慎碰到了一只木碗,眼前尽是交缠的发丝,他瞧不清碗里的东西,却嗅到了那气味。
被腌料腌制入了味的鸡肉,纵使还是生食,闻起来也已经十足美味。
文丑记得这是颜良自己研究出的腌料方。他爱吃这类炸物,于是颜良便总为他,鸡肉腌好,裹上麦粉再油炸,热乎乎的一小碗便能透了肚腹。
只是,那都是从前的事情了。捂着脖颈的手向上去,撩开贴面的发丝,文丑冰凉的手摸上自己同样冰凉的面颊,手指沿着那条又热又胀的长疤,缓缓地攀摹出它的轮廓。
“呵……不愿再一个人么……”
想起了那个人的喃语,文丑抚着面颊上的伤疤,也出了神地低语。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阵脚步声自雨幕向他走来,于是敛去面上凄寂的神色,背向灶屋的门口,清瘦单薄的重新站好,脊背直。
他骄傲惯了,从不对外人示弱,在这个无法与之定义关系的人的面前,也是一样将忍耐着的苦痛全都掩藏起来。
“文丑,我理好伤口了。”颜良进来时虽瞧不见文丑的正脸,但还是把包扎好了的手臂抬起来展示一番,踌躇片刻又,“我想……下雨天你子总是会不适的,晚上的饭食还是让我来,好不好?”
说着,他又想起白日里早早备下的腌鸡块,语气也轻快了些:“想着你爱吃裹麦粉的炸鸡肉,晨起时我就腌上了,等会就下了锅炸好,给你……”
“我不爱吃。”
眼前的人并未转过来,只是着声音回了这么一句,屋外大雨下得噼啪,但颜良还是把文丑那被雨声盖去大半的声音听得分明,听见话里的内容,他先是愣了一遭,但在分辨出文丑话中忍耐的颤声时,便顾不得旁的什么了。
“是不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