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芒种时节,院落中那颗杏树上结的杏果就显出了将熟的青绿色,颜良每日午后习武时,总要分一分心去瞧枝tou日渐丰硕的杏果子。
正逢文丑过来与他送水,手里还带了一盘果脯干,恰见着赤luo上shen的健壮公子收了拳法,下颌一滴晶亮汗ye随着抬tou的动作顺着颈子hua下来,淌到那蕴了青涩力量xiong膛上。
那一滴与西tou的日光共和,将文丑的眼睛耀得一眨,叫他不知不觉间脚步急促了几分。而不知是天气太热还是何由,手中果脯酸甜的气味儿泛上来,直叫他口中生津,禁不住咽了一咽。
“公子。”
耳畔传来细语轻唤,待颜良收回视线后,面前已有一杯茶水递来,温热得正好能入口。等那一杯茶水见了底,空杯子被人拿走,一条帕子则适时贴上颜良汗shi的额tou。
颜良好清静,正巧文丑平素里不多话,亦不多事,zuo事拿nie得了分寸,件件都恰到好chu1,加之与颜良有点儿不必多说就能明白的心有灵犀在,于是就随shen跟着颜良侍奉他。
可是近来……
颜良还在心中沉yin时,额上的帕子早已妥帖地ca拭起来。那帕巾被人柔柔地把着,力dao也是叫人舒服的,只是ca完额tou,便顺着脸庞去抚颜良的下颌,似有要往颈子那儿去的趋势。
“文丑,”颜良眨了眨眼睛,无端觉得耳朵发tang,“我自己来吧。”
“公子且坐着歇一歇就好。”
垂着眸的仆从恭恭敬敬地应着,语气柔而温和,颜良却好似听到了什么命令一般,不知不觉地ting直了脊背,一板一眼地坐直了,还稍稍仰tou好叫人ca拭时更方便些。
“公子方才在瞧什么呢?”
ruan布帕子颜良的颈子,越过微凸起的那chu1,他因此而顿了一顿,方才dao:“我在看树上的杏子,这果子的青绿颜色一日比一日深,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要成熟了。”
“文丑记得,公子自分化之后就爱吃酸甜口的东西了。”
文丑说话时瞧着自家公子的眼睛,那直盯着人的视线对一个仆从shen份的人来说太过逾矩,但颜良待下人一向没什么架子――待文丑,则更是不一般了――只是被看得有些许窘迫。
待颜良移开视线后,余光里见着那shen着简朴衣物却仍旧难掩清丽气质的shen形到了他shen侧。对下仆而言显得过于白腻的手抖开叠在一旁的外袍,披在颜良的肩上,又将桌上的盘子往前推了一推。
“正巧,方才夫人召我去给公子带来些新制的果脯,公子且尝一尝。”
颜良闻言取了几枚。他自小被教了“食不言”的规矩,咀嚼着东西便不再说话,偶然一瞧shen旁只见文丑还站在那儿,正想叫人也坐下来歇一歇,甫一转过去,对方的手却迎着他而来。
“文丑瞧着公子没吃多少,”微凉的指尖ca过颜良的chun角,似是ca去一些碎屑,文丑缓缓收了手,又捻起了一枚果脯干,“可是不喜欢?”
“时间还早,等会儿结束了我再……”
文丑站立着说话时很恭敬地弯下shen子,但他那双狭长眼睛中的竖眸,却如同猫儿遇光而紧缩拉长的眼瞳,叫颜良有种被时常跑进院子里讨食的liu浪猫盯着的错觉。
但那感觉又不太一样。颜良被盯得莫名紧张,不禁开口:“文丑,你近来……”
话停在嘴边儿,颜良想了一想,终究没有继续开口,只说自己已吃不下了,叫文丑自己将手里tou的那个吃掉。
“你若是喜欢,多吃些也无妨。”
颜良说着,将肩上的外衣取下,他正yu自己叠好,手中衣物却被旁边的人不动声色地拿了过去。
文丑依旧是恭恭敬敬地垂着眸子,一面为他叠衣,一面dao:“公子可是要继续练?”
颜良应了一句,朝着院落中央走去,脑中却浮现出文丑那双辨不出情绪的垂眸。
脚步先他的思绪而动,颜良折shen返回,对那叠好衣之后便安静地候在一旁的人dao:“前些日子我教你的拳法,可有练过?”
“闲下来时曾练过一二。”
“既如此,那可否与我对练几招?”
“公子吩咐的事,文丑自得尽力去zuo。”文丑抬起tou,薄chun抿出了一点儿笑意,“这可算是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