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整日跟在他边,也是有落单的时候的。
颜良忧心忡忡地想着,免不得要询问这伤的来源,但文丑只说这是自己是踩到了小路上的树枝,不小心跌了一跤所致。
“先前我给你的伤药,可还有吗?”见人摇,颜良的眉都拧重了几分,“那么多的药……可是又在哪儿受了什么伤?”
文丑伸指轻了一颜良皱起的眉心――他比之对方要矮上半,还需略踮一踮脚:“公子莫生气。是我丢三落四的,不知放到哪里去了。”
微凉的指腹贴上感知迟钝的那块肤,颜良愣了一瞬才感到。两人骤然拉近的距离使得文丑额前碎发后的那双眼睛撞进颜良的视线之中,口里的东西猛地了一遭,他下意识地后撤了一步。
这一步撤得不多,但动作十足之大,任谁看都是刻意避开的意思,因而那双映进颜良眼中的眸子暗下去几分:“是文丑冒犯了,公子莫怪。”
“没事,我……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颜良垂在侧的双手捻住衣角,木讷地搓着,“我没有生气。”
“我知晓的,公子一向心善。”文丑笑了笑,“也该是吃饭的时候了,公子回去吧。”
颜良点,经过文丑侧时顿住了一步才继续往前――文丑知这是对方刻意要等自己同行,但他仍旧次次都跟在颜良后,守着“仆从”的本分,几乎算得上是谨小慎微了。
颜良总是在发愁这件事。宅院里的闲言碎语能传遍每一个角落,纵使他不爱参与这类闲事,也听得到一耳朵的风言风语。
对于这个本应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却被打发到自己院中下人的庶出胞弟,颜良替浑不在意的父亲与母亲而觉亏欠许多――更何况自己的母亲总要借一些小事让文丑的上添几伤。
夜里只有他二人时,颜良寻出伤药,又将主人家才坐得的椅让了出来,半蹲在自己的“仆从”前,借着烛火替文丑膝盖上的伤上药。
“是母亲她……又罚你了吗?”
抹一指药膏在伤涂开,颜良看着那万分熟悉的伤模样,心下已是了然。
而对他的询问,文丑越是淡笑着沉默以对,他就越是觉得愧疚万分,连上药的动作都小心了再小心,若是瞧见文丑面上显出一丝受痛的波动,他便会担忧不已地停住手:“弄疼了?”
文丑仍是摇。他若不明说,颜良就会往最坏的地方猜,手上动作轻得像对待易碎的瓷瓶,全然忘记了对方是干惯了活累活的下仆。
待上药抹完,颜良起时感到眼前一晕。夹脑中似有秤砣沉沉坠着,将深藏的负面心情都扯了出来,在敬重的父母与怜惜的胞弟之间,颜良愈发觉得无能为力,叹息:“是兄长无能,才让你总是受这样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