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忘生笑了笑,轻轻掸了掸谢云的领口,取过桌面上的小册,将其中一本郑重地递给了谢云:“我想追上师兄。”
他说完这句,并不谢云是如何怔在原地的,径自向着门口去了,因为早课的时辰就快到了。谢云让那个追字吓得不轻,他望着师弟即将踏雪远去的背影,回过神来赶紧追了上去:“师弟,雪天路,走慢些啊。”
他紧走了几步追上李忘生,稍微冷静下来之后问:“为什么是追而不是赶?”
李忘生浅浅弯一下嘴角:“赶多奇怪?说得好像我要赶走师兄一样。”
谢云心中暗叹,师弟啊师弟,你的古板呆气又何尝不是在赶我走。
“忘生,今日不去听早课了,你跟我走吧。”谢云把心一横,忽然提议。
这已经算表白了。
李忘生的神情没变,本不心动,只是出于礼貌问了一句:“师兄,不去早课还能去哪儿?”
谢云只说是好地方,你随我去就是。
李忘生拒绝了他。
于是他的逃课就变成了被迫的。
谢云一边哄他,说那些剑招和典籍师兄晚上回去也能教你啊,一边强地拽住他的手腕,拉着他一溜烟儿地从那条通往太极广场的小路离开了。
他们的逃学只维持了不到一刻钟,很快便齐齐被师父捉回了太极广场。吕宾看看李忘生又看看谢云,他很清楚唯有谢云带跑了李忘生这一种可能,然而要罚就得一并罚了,所以吕宾起心,罚他俩都去三清殿前静跪思过。
这便是李忘生的第一次受罚。李忘生向来都是最乖顺克己的那一个,总归不出逃课之类的事情。但更令他无法抗拒的是谢云这个人。事实上,打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已经无法不在乎这个师兄。
跪在那里的时候,李忘生悄悄地用余光瞥了一眼谢云。他的偷看是戒备而谨慎的,却依然立刻就被谢云察觉了。谢云将这偷看误解为是李忘生在怨怼怪罪他,怪谢云脑一热便随心所,怪谢云引诱自己犯下大过,也怪谢云将他变成了众目睽睽之下的那个共犯……霎时间谢云心虚得很,不痕迹地一点一点向李忘生边挪去。
等师兄真正来到自己边,李忘生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多看一眼,他低下去,专心去数大殿地砖上那些细不可见的裂纹。
谢云轻轻地唤他:“忘生,你是不是在怪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