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余力网开一面,如果不想让时代中学成为媒连载报的对象,就要斩草又除,春风不生。
领导在深夜的视频会议里满嘴顺口溜,班主任在私下拉的小群里发弹幕,会开了两个小时,重点就是要求每个班主任都抓出典型。至于已经登报的这个班级,肇事领同学给予开除大礼包,如果有份明确的其他作案人员也一并给予重大分。
班主任们私下经历了多少兵荒乱,又对点燃引火线的陈泗旭有多少怨言,张真源都不知。他只能看见那个曾经嚣张的少年在全班同学有意无意的注视下收拾掉了自己在教室里存在过的所有痕迹,像掉一块过期的黑板报。
窗外站着一个满面愁容的女人,面色浅棕,发上半黑下半黄,随着嚣张少年收拾东西的动作轻微晃动。
现在季节很不舒服,坐在不到电扇的这个角落一会儿就是一汗,张真源看着窗外的女人,却有一种感同受的冷意。
张真源转过来。
陈泗旭拆开瓶,狠狠地向下一摁,绵密的泡沫就从瓶口溢出,“春风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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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泗旭站在被暴雨锤得噼里啪啦的铁屋檐下接了个电话,就回房间收拾行李了。和父母一起在大理经营民宿的金小花给在大厅里闲聊的客人们倒了壶茶,一抬就看见陈泗旭拎着箱子要出门了。
“您要走了吗?”外面的暴雨实在是不太相宜,原本今天要进山的科考队都歇着了。
陈泗旭把吉他包前的固定扣紧了紧,“是的,走了,房费已经在件上结了。”
倒不是为了房费的事。金小花嘴里嘀咕了一句。
这位客人应该也是个什么音乐人歌手,搞搞文艺的。文青是不稀奇,中国的文青全要来大理开开光,金小花早就不会对发长的男人感到新奇了。
但是这位客人倒是有一点特殊。
他确实带了一把吉他过来,但是从来没弹过,在民宿住了半个月,每天除了和院子里的黄狗玩,就是背着个小包出去徒步。
小包里带不了装备,所以他总是当天往返,时间控制得非常准,民宿的饭店一到,他就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门口了。
金小花篝火晚会的时候问过他,带了琴怎么不弹。
陈泗旭也坦承,说琴托运的时候撞断了两弦。
“这里可是大理,怎么会没有修琴弦的地方。”
金小花谈起家乡的骄傲与带着一丝媚的嗔怪算得上是老猎手甩出的诱饵。
但是陈泗旭点点,“修不起。”
金小花不解,陈泗旭拿着自己的空杯子又续了一杯茶,“景区东西贵。”
穷让普通男人黯淡无光,让陈泗旭凭添一原始野。金小花正准备乘胜追击的时候,陈泗旭悠悠地开口:“我钱全在老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