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侠士脚步一停,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从康雪折嘴里听到了这个词汇,康雪折将扇撤去,瞧见侠士呆住的样子,摸不准这个答案对方是满意还是不满意,试探:“你其实可以喊我雪折。”
侠士心里愿意,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推拒:“这样不恭敬……”
康雪折的神情顿时古怪,恭敬?谁会在平辈间用这般措辞?莫非侠士真的是康家哪个老古板派出来的,所以他才不敢逾距。可这段时日的相,他瞧着也不像被培养得当的暗卫一类啊。
侠士也意识到了自己话中的不妥,忙找补:“你不讨厌的话我当然可以这样叫。”
“随便你。”康雪折收回目光,“又不是我求着你。”
经过数月同行,侠士已经把康雪折年轻时的格摸了个大概,也晓得他现在这样就是生气了。怎么这么容易生气,侠士疼不已,早知康前辈脾气不好,原来对亲近的人脾气更不好,可是他对小别、念姑娘他们就很和善,还是自己的问题吗?这次又要怎么哄啊……
等到了晚上,康雪折依然是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侠士在他跟前凑了几次,俱被敷衍了过去,通通以“可以”“我都能吃”“随你”回应,侠士又不是真的没脾气,之前对方有理有据的冷落嘲讽就算了,这回不过他答话答得没那么殷勤,就被这样对待,还朋友呢,说这话的时候大抵也只是想看他受若惊的样子吧。
侠士心里堵着气,在客栈要房间时瞥了眼康雪折,故意问:“一间房行不行?”
康雪折有点洁癖,平常连他夹过去的菜都不吃,更别提同床共枕了,虽然他们第二回打照面就睡在一起——但那次他连衣服都没脱。
康雪折果然脸色一僵,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当作是回答,侠士变本加厉,对掌柜:“一床被子就行,要大点,两个人睡和。”
春夏交替之际,习武之人有内力护,要哪门子的和。康雪折好像真被气到了,一句话也没说,转过就跟着小二上楼,侠士乐呵呵的,以为自己报复成功,那可是康雪折啊,一见面就使唤自己干活还说得他无地自容的康雪折啊。
他甚至在心中哼起了小调,可等到歇息的时候,康雪折也没提出再要一间房。
侠士躺进烘烘的被子里,旁同样是个烘烘的人,真要意识清醒地和康雪折睡一起时,他难免又打鼓,不过是因为自己提出的一间房才强撑着不怯。这么多年他习惯一个人歇息,想东想西翻来覆去了不知多久才有些许睡意,迷迷糊糊地想明天还是再哄哄康前辈吧,兴许他态度再好点,康前辈就不生气了……谁让他……那么多年以后……
呼……
侠士渐渐陷入沉睡,可能是因为他睡前还想着康雪折,梦里也回到了天福地岛,他站在雪发清姿的那人面前,手里还拿着几样调饮料的原材。
“如何,原料可已齐全?”
侠士懵懵然低去看那几样原料,珍珠、椰子、蟹壳……他终于吐出当时就想问的疑惑:“这样调出来的饮料真的好喝吗?”
康雪折眉一竖,手中骨杖便要朝侠士挥来,他吓得一蹲,却听到金铁击在石上的一声钝响,再抬首,羽箭燎着火光过天际,康雪折挡在他面前与月泉泠心正对峙着,他心狠狠一,出武就要替康雪折挡住月泉泠心,然而已来不及,一颗小石子不知从何方向打来击中康雪折蓄力的手臂——
“不!”侠士惊呼出声,朝康雪折扑过去,可转瞬抓了个空,他跌倒在地上,挣扎着抬,竟又回到了天福地岛的码,海鸥叫声嘹亮拍打着翅羽掠过他,蔚蓝的天空下,康雪折背着光居高临下地看他:“前辈?我很老吗?”
他呆怔地回望,耳旁杂音愈多,仿佛有什么人在喊他的名字唤他醒来,醒……他在梦境里吗?康雪折没有死吗?不对,他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