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雪折却完好无损,并且看康宴别的反应似乎还能帮忙料理伤者。
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茫然地想,康宴别不知他心中疑惑,嘱咐:“我去找爷爷给你看看,你先躺着,千万别乱动。”
“不了吧,我这伤也没什么。”不知怎么,侠士有些惧怕和康雪折见面,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就先说了拒绝的话。
从门口传来一声轻哼:“讳疾忌医,你就交这样的朋友?”
“爷爷!”康宴别的语气既惊讶又带了点埋怨,“您别这么说嘛,他只是不想麻烦你。”
听到那声音的时刻,侠士立时想起一更年轻的声音,萦绕在他耳边整整一夜,亲密地喊他名字,还让他……他脑袋宕机,僵着没有反应,在康雪折走到他跟前时嗓子发紧地喊了一声:“前、前辈……”
临了记起康雪折不喜欢他这么喊,又连忙换成:“康长老,有劳您了。”
康雪折摁了一声,手指搭在他腕上查脉,康宴别见状溜出了房门,免得打扰到他们。侠士在这间隙偷偷去看康雪折的脸,对方神态平静无波,丝毫看不出异样,有那些记忆的人只有自己?侠士迷茫地想,他经历的莫非是南柯一梦?
“恢复得还不错。”康雪折诊完了脉,将带过来的食盒打开,取出里面温着的药递给侠士。
“多谢长老。”
侠士乖乖地喝着苦得不行的汤药,咙在康雪折的视线下一动一动,后者忽然出声:“不是你叫雪折的时候了?”
“咳、咳咳!”侠士猛地被呛到,险些没背过气去,他咳了好会儿,才发现康雪折轻轻地顺着他的背,一温和的内力输进他经脉温养伤口,“康……咳咳、不用…咳!…”
康雪折听他咳得难受,不轻不重地说了句:“闭嘴。”
怎么可能闭得了嘴,侠士绝望地想,他还有太多想问的。
康雪折替他输完了内力,又拿帕子净他嘴角药渍,侠士顿时如坐针毡:“我自己来就好。”康雪折却住了他的脸,慢慢靠近……
侠士的心乱得不成样子,动也不敢动。两人距离近得不行时,康雪折忽然松开:“你记起来了。”
“什么……”侠士茫然地看着他,眼睛不自觉地落在他薄薄的上。康雪折更加肯定这是那个跟踪了他好几月的小侠客,心中又激动又愤怒,鼻息都重了些。
侠士走得一声不吭,此后数十年他都没能找到此人影,哪怕寻了隐元会也查无此人,康雪折起初以为是侠士生自己的气,后来发现这人跟泡沫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时,又忍不住想是不是他从一开始给自己的姓名份就是假的,他这些的目的是为了什么?看自己失魂落魄、懊恼不堪很有意思吗?
康雪折都已经放弃寻找这人了,却又在港口等康念时见到了他,侠士还透着那傻里傻气的劲,直愣愣地说想登岛求灵果。
他喊自己前辈。
原来如此。
他恍然大悟,旋即讥笑出声,他居然就是那个康前辈,侠士接近自己,是因为他在数十年后与自己有深厚亲谊,而他拒绝自己,也是因为他只把他当作令人尊敬的前辈。
既然如此,他干脆不要当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好了。
反正他也不想和侠士再有什么联系。
康雪折讥讽了尹小荷一番,连带着侠士一起,骂得他眼泪都快出来,随即挥袖让他得远远的,这辈子别想登上天福地岛。侠士灰溜溜地走了,临了委屈又迷惑,还回望了他一眼:“怎么长得好看这么凶呢……”康雪折忍住把他拽回来再打一顿的冲动。
后来不知侠士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还是偷偷潜进了天福地岛,和康宴别结识后甚至哄得小别选他当自己赞者。成人礼上,康雪折瞥了眼拿着骨哨手都在发抖的侠士,无奈地在心中叹了口气,随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