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点明。
“需要遗憾地提醒您,吉尔菲艾斯大公,”他看进那夜间无法探究的眼底,宣告事实,“那不是梦。”
是一双蓝色的眼睛,与莱因哈特接近于冰雪的蓝色不同,这双的蓝相对醇厚,逆光时会隐约带有偏紫的月晕。
“您是说……那是真实发生的,吗?”很难说这种惊异到几近呆滞的神情里是否存在能够否定错误的喜色,大公尽力回答,不过措辞断续,“可是那涉及您,还有,还有莱因哈特大人……”
“您是指您‘在梦里’会被唤作‘莱因哈特’吗?”正在证明自己的贞洁已受侵犯的皇后为他解释,好像在说旁人的故事一般,“那不过是个不可视物的未亡人的自欺欺人之举。”
吉尔菲艾斯再提不出质疑来了,原本还想支在桌上的手肘悬在半空,眼珠停在原却不禁抖动,仿佛在回忆“梦中”的细节,的确与奥贝斯坦所描述的相符。
“不知是否因为您距离灵较近,出现了通灵的事件。”将最难置信的可能说出来时,他有种轻松的感觉,离理智太远反显冷静,他说什么都是正确的,相信也能说服对方,支持他们共同接受这一推测,“从个人认知角度来说,我并不支持这种看法,但唯一可以解释的只有先帝灵魂遭受某种超自然力量的打扰,进而强行纵了您的,让您卷入了这种麻烦。”
那是莱因哈特。他想。说服别人的前提就是说服自己,那真的是莱因哈特。
“对此,我深表歉意。”这就是纯粹的客套了,先帝的魂灵犯下错误到底是由孀居的皇后负责还是由实际罪恶的执行者负责不是个难题,奥贝斯坦为了更便捷地结束对话而先揽过责任,敷衍了事。这件混账事他说清楚了,他该去考虑更多有意义的东西,有关亚历山大继位,有关军中稳定……
“所以说,那不是我,是莱因哈特大人。”大公没有反问,这是肯定的论断。
“恐怕只能如此解释。”
“您知那不是我。”大公反推到故事里的另一位主角,“您知那是莱因哈特大人。”
“事实上在您坦诚相告之前我并不知先帝灵魂的受害者是谁――相信您发现了,入夜后我的眼睛不太方便――您是对的。”
奥贝斯坦隐藏了猜测、标记与验证的一系列过程,现在它们都没有必要提及了。
这整件事也应当过去了。
“不过既然您认为那是个梦,您可以继续如此。”内心的想法会在出口时平整地躺在阳光下,而后化为透明的烟气消隐,“我接受您的悔意与歉意,切莫放在心上。”
可是事实发展超过了他的预计。